楔子
平南将军府北院内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直往北院大王耶律晃月
的练功房奔去。
来人打开练功房的房门,居然不见耶律晃月的踪影,他不禁纳闷地自言自语
道:「爷刚才不是交代他要来这儿练剑,不得打扰吗?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就不见
人影呢?」
条然,一道黑影就从他身前掠过,才眨眼,一把利剑已抵在他喉头,将他吓
白了脸,只差一点就昏厥了!
「爷……刀剑无眼……先拦下吧?」仆人抖著声,两眼直盯著那泛著森森寒
光的刃面,吓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刷地一声,剑已回鞘,耶律晃月这才从仆人身后现身,「不是吩咐过不准打
扰,怎么不把我的话当话了?」他冷著声,脸上不带半点表情。
「爷,小的可不是故意要打扰您,只是将军府门外有个老者自称是您师父,
小的没办法……」
「我师父?」耶律晃月两眸条然紧眯。
「是啊,他说他叫『笑弥勒』,言之凿凿地保证绝不虚假,所以小的才敢来
这儿冒犯您。」
他们六院大王武学修为各有所长,所拜的师父也各不相同,连彼此皆不知对
方师父的长相,更何况是他们底下的人呢?
「好,我去看看。」耶律晃月快步走出练功房,心中却嘀咕著:师父他老人
家向来隐居山林、不问世事,怎么可能下山?
但当他步出北院,来到平南将军府的府邸大门时,立刻就被一位老者的背影
吸引住全部的注意力。
他加快脚步,老者也闻声转首,对著眼前这位得意门生。
「师父,您怎么来了?为何不先捎封信,好让弟子去接您。」自从学成下山
至今已有五年,他始终不敢或忘师父的教导之恩。
笑弥勒轻咳了几声,脸色显得异样的苍白,耶律晃月立即发觉师父的神情有
异!
他抓起笑弥勒的手,揿在脉穴上听取脉象,忽然睁大眼瞳,惊愕道:「师父,
您受了重伤?」
「何止是重伤,师父已经没救了。」
即使人之将死,笑弥勒仍不改其笑脸迎人的模样。他体内多处筋脉断裂,早
已是回天乏术,若非他撑著最后一股意念,说不定已经驾鹤归西了。
「我不信,师父您快进屋里,我派人请最好的大夫过来。」耶律晃月神情紧
绷,无法承受从喜悦的高峰跌到绝望的谷底。
「不麻烦,我千里迢迢来这儿是有件事要拜托你。」笑弥勒又咳了数声。
「有什么事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力所及定不负您所托。」
「那就好,其实为师是……是有个人要托付给你。」笑弥勒对躲在转角处的
人影喊了声:「牙儿,你快过来。」
久久,一名女子从街角慢慢走来,紧张地抓住笑弥勒的衣袖,「师父……」
「牙儿,这是你的师兄耶律晃月,以后……以后你就喊他晃月哥哥吧。」
笑弥勒抚著胸口,强忍著疼痛道。
「晃月哥哥。」裘牙儿偷瞧了耶律晃月一眼,霎时已被他英挺磊落、狂野不
羁的气息所迷惑,小脸蓦地染上一片绯红。
耶律晃月却连正眼也没瞧她,专注地点了笑弥勒身上几处穴脉,扶著他躺
「师父,撑著点,您还没告诉我是谁对您下的毒手?」
笑弥勒只是摇头浅笑,「冤冤相报何时了,算了吧。裘牙儿……我就交给你,
好好……好好照顾她。」他说出最后这句交代后,便渐渐收起那总是挂在嘴边的
笑容。断了气息。
「师父——」耶律晃月刹那间变了脸,整个人笼罩在震惊之中!他师父向来
与世无争,究竟是谁要置他于死地呢?
他一定要逮到凶手,为师父报仇……说什么他也不会放过那个凶手!
耶律晃月蓦然回首,瞧见那个叫做裘牙儿的女孩正因师父的往生哭泣著,也
在同一时刻,他才注意到她的长相。
严格说来,她的外貌只能以平凡来形容,十分平淡无奇。不过那双灵灿双眸
倒是满有神的,可说是她整张脸唯一可取之处。
一想起这丫头从今以后便是他的责任,耶律晃月不自觉抖落一身鸡皮疙塔!
但师命难违,即使他心底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他也绝不能食言啊。
「你跟著师父多久了?」他突然问。
裘牙儿抬起无辜的双眸对上耶律晃月那双清冷的眼,轻轻说道:「我……我
是数天前才遇见师父的。」
数天前!
她表情中有著说不出的茫然和一丝谨慎,耶律晃月当然看得出她必定隐瞒著
部分实情。不过无妨,他会有机会找出这些问题的症结所在,而现在他得先将师
父的后事处理好。
「你跟我进去吧。」耶律晃月抱起笑弥勒,直接迈进了将军府邢;裘牙儿望
著他的背影怔忡一会儿,才怯怯地跟著进去。
此时的她开始犹豫自己是否该听笑弥勒师父的建议跟著这个男人?
看他那模样似乎不太欢迎她……想著想著,她的步履变慢了……
第一章
当耶律晃月怀著悲愤之情将笑弥勒的后事处理完毕已是三天以后的事。这些
天他只是将裘牙儿安排在北院客房,从没去看过她一次,因为直觉告诉他,这个
女人太可疑。
师父闯荡江湖数十年,可从没收过女徒弟啊!这回为何会破了戒,又为何在
收她为徒后便遭人暗算呢?
「晃月,笑弥勒师父的后事全打理好了吗?」耶律风云见耶律晃月日日夜夜
忙碌著,几次想替他分担却都被他不领情地打了回票,不禁暗叹他还真是拗啊!
「全都处理好了。」耶律晃月淡淡地说。
「怎么不让咱们兄弟帮帮你,瞧你一连忙了数天,肯定累坏了。」耶律风云
又道。
「师父是我自己的,我不想假他人之手,让别人干预。况且一切都已告一段
落,我也可以松口气了。」他就是这副冷酷的模样,也还好他的几位兄弟都已经
习惯,否则还真会以为他是故意与他们拉远距离的。
「你这句话幸亏没让焚雪听见,要不他定会找你谈一篇大道理。」耶律风云
摇摇头,眸子突然瞟向北院客房那头,「你那位叫裘牙儿的小师妹呢?」
「我哪知道?这几天我忙得晕头转向,没工天理会她。」耶律晃月伸了个懒
腰,不羁的唇漾开一抹冷冽的笑。
「你这个做师兄的这么做就不对了,好歹她是你师父亲自托付给你的,你合
该去关心人家一下。」耶律风云挑高眉,一点也不在乎惹恼了他。他了解晃用的
脾气,虽是阴沉偏激,却从不会算计在自个儿兄弟身上,凭恃著这点,他也就更
加肆无忌惮了。
「要我去关心她?」耶律晃月冷冷一哼,仿若听见了一个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算了吧,如果你嫌只守著大嫂一人太无聊,我不介意将机会让给你。」
「喝!这我倒是敬谢不敏,若怜一人就抵得过全天下的所有女子,我拥有她
已是心满意足了。」耶律风云笑意不减地看著耶律晃月,脸庞多了几许少见的温
柔。
耶律晃月撇撇嘴,无所谓地道:「既是如此,我也不能让你成为薄情郎。
反正我给她吃、给她喝,没让她冷著热著就算是照顾到了,甭想我能再给她
什么。「他停了下,话锋一转,」累了几天,我想去打个旽,就不陪大哥了。「
耶律风云眯起眼笑看他离去的狂俊挺拔背影,心头暗自思忖:晃月啊晃月,
你是尚未遇见命定之人,话才会说得那么满。若哪天真让你遇著了心动的女人,
看我怎么回报你的调侃?
裘牙儿不安地站在这座豪华气派的宅院内,传闻平南将军府可是整个大辽国
中建筑最讲究的府邢,就连王宫也略逊一筹,如今一见,果真任何一个小小的造
景都可看出设计者用心良苦,整体的搭配更是无懈可击。
住在这儿已有好些日子了,无聊的时候只能四处闲逛,就连笑弥勒师父的后
事她都帮不上忙。
晃月哥哥交代过,除了北院为他所有之外,其他五院是她不得擅闯之处,可
是对将军府完全陌生的她又怎分得清楚哪里可去、哪里不可去,为避免招惹祸端,
她只好一迳地待在北院。
可愈待她却愈慌了!
晃月哥哥不曾来见过她,除了来此送饭的下人外,她几乎见不著其他人,这
和软禁又百什么分别?
笑弥勒师父会恨她吗?若不是因为她,笑弥勒师父不会受重伤,也不会死的
……或许这是她的报应。
轻叹了口气,她决定出去走走,无论会不会迷路,会不会挨骂,她都决定放
纵自己一下,否则她真会生病的。
才刚打开房门,她却吓了一跳!
定睛一瞧,原来是位外表俊逸、笑容可鞠的男人正好站在门口!他有著与晃
月哥哥不分轩轾的容貌,感觉上却乎易近人多了。
「姑娘要出门?」耶律春拓笑脸迎人道。
「我……嗯。」她犹豫一会儿,还是承认了。
「想去哪儿?」他那有如深井的双眸探究似地注视著她,嘴角的笑痕异常诡
秘。
他可是受了众多兄弟的怂恿,来这儿试探这位谜样的女子,不过从见面至今
他仍看不出她有何异样。
「我也不知道,随便走走而已。」裘牙儿觉得他的笑容太直接,竟让她感到
不自在 .「你究竟是谁?」
「我是耶律春拓,你可以喊我春拓哥哥。」他扬眉打趣道,不动声色地调侃
起耶律晃月来。犹记得晃月曾在他面前脱口而出,他恨极了她喊他「晃月哥哥」
的恶心感觉。
「什么?」她惊疑地看著他。
「别那么怕我,我和晃月没什么不同。」他趋前一步,突地抓住她的小手,
「要不,我带你去我的左院瞧瞧也行。」
「不要,我不去!你放开我……」裘牙儿完全慌了,她不停地要抽回自己的
小手,但耶律春拓显然是恶意的,竟愈握愈紧,她也只能被动地跟著他!
「干嘛那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J耶律春拓不肯罢手,硬是要将裘牙儿
抓出她自始至终寸步不离的北院。
「放开我,我不要……晃月哥哥!晃月哥哥!」裘牙儿惊慌失措地大喊,小
脸已覆上一层从未有过的恐慌!
如果她不是武功尽失,她根本不会这么狼狈……「别喊了,你的晃月哥哥从
不会在意女人,还是跟著我吧。」耶律春拓暗自窃笑,想不到自己的演技还真不
赖。
这小女人已把他当成一名厚颜无耻的登徒子了。
如果计策成功,他定要去向另几位兄弟邀功,这次的形象绝不能自毁啊!
「晃月哥哥!救我……」裘牙儿压根儿听不进他的话,潜意识地喊出耶律晃
月的名字。虽然他不理她、不顾她,但他却是笑弥勒师父临终前给她的依靠,她
也唯有信任他 .
「耶律春拓!你这是干嘛?快放手!」
裘牙儿不明白是不是老天听到她的祈求,自从第一天见面后便再也没有现身
的耶律晃月竟然出现了!
他英姿挺拔地站在耶律春拓面前,黑发随风飘扬,漆黑带紫的眼眸闪烁利光,
给人一种落拓邪佞的味道。
「嘿,晃月。你怎么有空过来?」耶律春拓丝毫不在意地问。
「废话,这里是我的北院,我不能来吗?」他阴沉的眼直盯著耶律春拓抓著
裘牙儿的大手,「你怎么还不放手?难不成要我一刀剁了它?」
耶律春拓立即放开裘牙儿,她一见自己得以自由,便毫不迟疑地躲到耶律晃
月身后寻求庇护。
耶律春拓见状,嬉笑如常道:「何必呢?为了一个女人你要剁自个儿兄弟的
手,太过分了吧?」
「过分的人是你!」
耶律晃月冷眼邪扫,耶律春拓立即展手投降。「是是是,我来这儿找你的女
人玩是我不对。不过你把人家冷落在这儿也有错吧?」
「我的女人?」耶律晃月从鼻孔里哼出这句话。
「难道不是吗?人家已经住进北院,你想翻脸不认帐啊?」他笑嘻嘻的问,
就爱看晃月被自己气得龇牙咧嘴、暴跳如雷的模样,不过晃月向来阴沉,要激怒
他还真是不容易啊。
「她不过是我师妹,你闹够蓦了没?如果够了的话请快离开。」耶律晃月眯
眼审视他那副耍奸使诈的嘴脸,蓦然警觉自己该不会是中计了吧?
刚刚在前面突见花穆来找,佯称有人来他北院闹事,劝他来看看;原以为是
裘牙儿这丫头无聊滋事,想不到竟会是春拓这小子!
如果他猜得没错,春拓是故意走这一遭。真不懂这些兄弟们脑子里在盘算些
什么?
「是,看样子我是多余的,自然得识相点儿。」耶律春拓对著裘牙儿一笑,
迅速转身离开。
耶律春拓走后,裘牙儿终于抬起胆子,拉拉耶律晃月的衣袖,「晃月哥哥,
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呢?」
他回首看她,深邃的眼眸让人读不出任何讯息,可光这一眼便让她不由自主
的心跳加速、口干舌燥了。
「我……我好无聊,住在这么大的宅院里又不知该去哪儿,晃月哥哥你能常
来看我吗?」裘牙儿的小脸瞬间染上晕红的颜色,希冀的眼光直凝住耶律晃月看
似无情的冷鸷瞳底。
「我平时很忙,没办法只注意你一人,如果你嫌无聊我也没办法。」耶律晃
月眼中的冷漠分毫未减。
裘牙儿微愣,望著他那如刀雕斧砌的线条,直觉反问:「晃月哥哥,你是不
是很讨厌我?因为我是笑弥勒师父带给你的累赘,你想甩又甩不掉?」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表现得好明显。」她虽天真,但非愚蠢啊!
从小她就在一个非常恶劣的环境下成长,为了能少挨一顿打,博得一顿饱,
她早养成察颜观色的本事。
他所表现出的嫌恶是瞒不了她的。
「是吗?」他冷冷地牵出一道笑弧,「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对你才算是和颜悦
色呢?」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问?」他的问题让她喉头一紧。「我现在能依靠的只有
你,难道你忘了师父生前的交代?」
他一把攫住她的手腕,「你很厉害,就会拿师父的遗命来压我!」
「不,不是的,晃月哥哥。」裘牙儿的眼睫立刻沾满了泪雾,她像朵娇柔堪
怜的粉嫩雏菊,禁不住他的残酷对待。
「你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冷厉深沉的眼发出危险的讯息。
「我没有什么目的,这世上我唯有你可以信任,这是笑弥勒师父告诉我的。
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耶律晃月贴近她的脸孔逼问。
「他说你会保护我一辈子。」裘牙儿一张凄楚的脸庞已淌满泪水,更有著无
限的恐慌。
她不明白晃月哥哥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这和笑弥勒师父说的完全不一样,
他曾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晃月哥哥是世上最好的人。
耶律晃月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研究裘牙儿,她给人第一眼的感觉是不惊艳、
极普通,如今仔细一瞧,她两边颤骨上全是浅褐色的斑点!
老天,这跟麻子有啥两样?啐!
「你还真丑啊。」他厌恶地拉开距离,毫不隐瞒自己的感觉。「这样的你竟
然要和我相处一辈子!」
「呃……」裘牙儿一愣,不自觉地摸摸自己的脸。「我很丑吗?」
「你该不会不曾照过镜子吧?」他冷嗤了声。
「镜子?我记得好久好久以前曾经照过,大概是八年前吧。」她咬著下唇,
似在回忆般,那模样儿不像在说假。
「你……你说什么?」耶律晃月这一惊还真不小。
「我从小生长在山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都是对著溪水梳头、洗脸,从
来没想过要照镜子。」她淡淡地说,随即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轻声问:「我真的
很丑吗?」
耶律晃月吐了口好长的气,蛮横地抓著她的手来到不远处的一个池塘边,指
著池面道:「想必你以前都没好好看过自己,你自己看看吧。」
裘牙见被他粗鲁地推到池边,低头一瞧,水面上反映出一名女子的容貌这是
她平时所见的自己啊!以前她从没想过仔细探究,而今天她竟为了晃月哥哥的一
句话,低下头仔细审视著自己。
好平凡、真的好平凡……犹记得她刚到平南将军府时,有两位王妃来见她,
她们长得沉鱼落雁,真教人目不转睛,而自己……自己的平凡与她们的美相较之
下倒真只能以丑来形容了。
「怎么样?你觉得自己长相如何?」他双手环胸,笑看她那愕愣的表情。
「真的好丑……」眼小、嘴方、额高、眉粗,还有满脸的斑点。她忧伤的敛
眉低眼,「难怪你都不来看我。」
女人的美貌对男人来说当真这么重要吗?
已经有多年不曾见过男人,更不曾与他们相处过,她不懂他们的心是否真的
已狭隘到只会「以貌取人」?
耶律晃月表情一震,似乎不喜欢她的指控。「我没来见你和你的容貌完全无
关,是我有要事缠身。」
「是吗?」她皱著眉头,「可是你刚刚明明说了,因为我丑,所以你不想一
辈子和我相处,难道不是这个意思?」
「我……」耶律晃月竟然语塞了。
「晃月哥哥,你只喜欢漂亮的东西吗?」她突然睁亮一双小巧的凤眼,非常
认真地等著他的答案。
他俊薄的唇蠕动了几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并非专注于美丽事物,
如果它一无是处,再美也吸引不了我。」
「真的吗?那我呢?我可有吸引你的地方?」裘牙儿不泄气地问。记得笑弥
勒师父曾告诉她,做人首重在心,只要问心无愧,其他毋需计较太多。虽然她才
与笑弥勒师父相处几天,但他真的教给她许多大道理,比玉云师父教给她的还多
哩!
玉云师父只告诉她要有仇必报,要她在杀人的刹那绝不能心存善念,可是这
些她都做不到,才会导致师徒反目的下场。
耶律晃月炯然发亮的双眼近似轻佻的盯著她好一会儿,才冷冷地笑道:「你
以为自己有哪些优点是吸引我的?」
「我……」裘牙儿当真被他问倒了,她几乎没有什么地方值得自傲的。
而那颗无愧的心,他可看得见?
「哈!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哪些可取之处,要我如何注意你?不过,倒
是有一点令我对你非常好奇。」他忽然眯起眼,以一种仇视的神情对住她。
「哪一点?」裘牙儿突觉一股寒意从背脊窜上头皮,仿佛眼前男人已经知道
些什么了!
「我只是想弄清楚你的来历,还有师父怎么会收你为徒?」在耶律晃月的血
液中向来流著冷酷、无情、狂霸的因子,他绝对不会给一个突然出现的诡异女人
什么好脸色看 .
除非这女人浑身上下的谜团全部消失了,他才有可能把她当师妹对待。
「我……」裘牙儿眼中亮起警戒,暗自忖度著该告诉他实情吗?
瞬间,笑弥勒师父交代她的话窜进她脑海。他千交代万嘱咐一定要她守口
如瓶,绝不能把自己的来处泄漏出来,就算一丁点儿的蛛丝马迹也不行,否
则晃月哥哥肯定不会再收留她。
「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快说。」她愈是欲言又止,愈是加深耶律晃月的怀疑。
「因为笑弥勒师父和我父亲是旧识,前阵子我父亲染上重疾自知来日无多,
所以才把我托付给师父。」裘牙儿思虑半晌,还是决定依照笑弥勒生前所编出的
情节告诉他。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耶律晃月可不会那么容易上当,仍不放弃地追问。
「我……我就算告诉你,你也不认识他啊。」裘牙儿没有正面回答,生怕他
会抓著答案问下去,到时她铁定会穿帮。
「你不说说看,又怎么知道我不认识?」他刻薄她笑了笑。
凭她这点儿小伎俩就想骗他,未免太看不起他了。原来他对她只是质疑,现
在以她这种不入流的演技看来,更加确定了他的揣测。
裘牙儿的心突然凉了半截,惊得舌头都快打结。她不懂为什么他要这么不留
余地的追问,莫非他这么做是要她知难而退、自动走人?
「我爹叫裘雷,这样你满意了吧?」她不知道在他的世界里有没有她涉足的
余地?如果他真的不欢迎她,她离开也无妨,即使被玉云师父找上,最多不过是
命一条而已。
「裘雷?」耶律晃月凝神想了想,「这个名字我确实没听过,不过也不能因
为如此我就认定你说的全是真话。」他的黑眸增添了几抹邪味,唇角阴柔地扬起,
隐隐散发著一股寒气。
「那你还愿意收留我吗?」裘牙儿突然放下高悬的心,即使他对她没有笑脸、
不含善意,她却相信人都是有善念的。
耶律晃月脸色一整,他这辈子最讨厌挂碍,偏偏这谜样的女人是师父交代给
他的,他又不能不管,还真是令人头疼。
「你就乖乖在这裹住下,别给我出乱子。」
交代了几句,耶律晃月正要离开时却又被裘牙儿给喊住,她抖著声音说:
「晃月哥哥……你还会来看我吗?」
她实在是过怕了这种毫无自由的生活。
耶律晃月唇畔露笑,冷冽的眼神和唇边的那抹邪笑融合成一股狂浪姿态,
「刚才你不是照过自己的模样了吗?如果我再来见你,面对你那张脸是不是太亏
待自己了?」
「可是你说过不在乎外表的。」裘牙儿心痛不已,但她仍然相信耶律晃月不
是个肤浅的男人。
「哈……」他霍然狂笑,声音依然不带一丝感情,「别忘了我也说过虽然我
并非那么注意外表,但至少也要有吸引我的内在。而你这个外表、内在皆无一是
处的女人又凭哪一点想要我为你驻足呢?」
裘牙儿颦起眉,平凡的容貌在他的奚落下似乎更不值得一看了!
她摸摸自己的脸,虚弱地说:「也对,这府邸的女人都好美,要你一个看惯
美女的人面对我,确实是残忍了些。那你能不能给我一张府邢的地图?我想出去
走走又怕迷路,有了地图就不会误闯别人的地方了。」她退而求其次。
耶律晃月凝视她那张逆来顺受的小脸,没想到居然有女人能把自己说得这么
一文不值。
「平南将军府的地图列属机密,你有什么企图?」他质问道。
「不是,你别误会我!」裘牙儿瞠大眼眸,没料到他会这么想。
「既是如此你就乖乖的待在北院,哪里也不准去。」
耶律晃月撂下这句无情的话语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徒留裘牙儿一脸的怔
茫……
第二章
「寇华,你去舍山察访得如何?」耶律晃月端坐在北院书房内,目光如炬地
看著眼前的男人。
不是他不相信师父的遗言,而是这一切有著太多的谜题,许多不合理的事在
同一时间发生,就连那个丑女也像是团难解的迷雾。
「启禀爷,属下去舍山看过,当真如您所料,其中暗藏了许多不寻常的疑点。」
寇华神情凝重地说。
「哦,你倒说说看。」耶律晃月双手抱胸靠向椅背,他想听听寇华所说的内
容与他所揣测的是否相符。
「是这样的,笑弥勒师父所隐居的舍山仙洞内有著非常细微的打斗痕迹。」
「非常细微?」耶律晃月蹙眉。
「没错,这就是最不寻常的地方。若是一般的打斗现场肯定是狼藉一片,可
是那痕迹明显是被人事后加以掩饰,但因为太过匆促而留下不少破绽。」寇华向
来是个谨慎的护卫,他冷静的判断带给耶律晃月不少的助力。
「所以那个叫裘牙儿的女人当真有问题了?」耶律晃月单手支颐,摩擎著双
腮沉思道。
寇华却直觉反应,「我瞧那姑娘生性单纯,应该与笑弥勒师父的死无关吧!
否则他又怎么会亲自把她带来给您照顾呢?「
他曾经奉了爷的命令暗中监视裘牙儿一阵子,发觉她的作息与平常人没啥两
样,除了她喜欢对著窗外发呆外。
想想爷还真是冷落她了,好歹她也是爷的师妹,爷就这么把她搁著不闻不问,
不是有愧笑弥勒师父临死前的交代吗?或许是笑弥勒师父突如其来的身亡打击了
爷,使爷将一切的责任都推到裘姑娘身上吧。
「先不提她,你再说说看还有什么发现?」耶律晃月回神道。
寇华想了想,「对了!」他从腰际抽出一把飞刀搁在案上,「爷,这是我在
洞内的石壁上发现的,上头刻著」玉云『两个字。「
耶律晃月立即拾起一瞧,喃喃念著:「莫非是那个老魔女干的?」
「爷的意思是?」
「我听我爹说过,这女子于十五年前掀起一阵武林风暴,当时她大开杀戒,
尤其是刚出生的女婴特别逃不过她的毒手,人们都说她疯了。」他还记得当初听
见这消息时,还打了个寒颤,不懂世上怎会有如此可怖的女人?
「结果呢?」寇华好奇不已。
「大闹数月之后,她突然消失了,完完全全的消失了。」他伸展了下四肢,
眯起眼道:「为何她一重现江湖就要杀师父?」
「爷,我们也不能光凭一把飞刀就认定是她干的呢?」
「这我明白,但我就是担心裘牙儿和那魔女有某种关系,我可不希望被一个
小魔女所骗。」耶律晃月剑眉一扬,「无论这谜题有多难解,我非要弄清楚不可。
寇华!」
「属下在。」
「派出大批人马尽全力找出那魔女的贼窟,如果能抓到人更好,我一定要为
师父报仇。」
主子已经下令,虽然天下之大要找个人并不是那么容易,但寇华也只好倾注
全力行事了。
「听说你最近把北院的护卫全调出去了?究竟在忙些什么?」
六个兄弟除了南院的耶律焚雪外,好不容易聚在一块儿,身为大哥的耶律风
云立即针对他转来的消息进行逼问。
「我调用的是我的人,大哥你管得也未免太多了吧。」耶律晃月翻了下白眼,
向来独断独行的他从不管别人的事,当然也希望自己的事旁人少来置喙。
「晃月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咱们大院护守的是整个将军府的安全,北边一松
懈可是很容易引来一些不速之客的。」耶律花穆忍不住责备他几句。
自从笑弥勒师父去世后,晃月整个人都笼罩在仇恨之中,甚至整个将军府也
被他搞得紧张万分。
「花穆说得对,你太孤注一掷了。」耶律秋人依旧冷漠如昔,恣意地斜靠在
椅背上看著耶律晃月就要按捺不住的暴怒模样。
「你们——」耶律晃月正打算拍案站起,走出议事厅,却听闻李瑕的怒骂
「耶律晃月,你这个男人未免太过分了!」她忿忿不平地走到丈夫身边,撒娇道:
「花穆,人家不管,你一定要替我作主。」
耶律花穆蹙起眉,凝聚著怒焰对著耶律晃月问道:「老四,你对我老婆做了
什么?」若非另外三个兄弟连忙拉住他,「兄弟阋墙」的戏码可能就要火爆上演
了!
见状,李瑕反倒一脸无辜的问:「花穆,你怎么了?我又没说晃月对我怎么
了。」
「什么?」耶律花穆定下性子,回睇自己可爱的老婆。「那他究竟是做了什
么事?」
「我刚才和若怜姊去找牙儿,想带她出去走走,可她说你不准她走出北院,
是不是?」她咄咄逼人地问著耶律晃月。
首次遇上这种状况的耶律晃月登时无语。
「我告诉你们,他不但限制牙儿的行动,还告诉牙儿说她很丑,要她别出来
吓人。你们说气不气人?」李瑕却不放过他,把他的底掀得更彻底!
「我说高贵的二嫂,你凭什么管我说她什么?难道你们不觉得她丑,满脸的
斑点真够吓坏人?我限制她走出北院大门可是为了你们的眼睛著想。」被激怒的
耶律晃月口出恶言,却不知裘牙儿已在若怜的劝说下走近厅门,想当然耳,这些
话她都一字不漏的听进耳里。
为什么?为什么晃月哥哥要在那么多人面前不留余地的挖苦她、嘲弄她?
「我……我回去了。」
她正要转身即被若怜拉住,「别害怕,我和李瑕会为你讨个公道。」
于是裘牙儿被若怜带进议事厅,而众人也被她蒙面的打扮弄得啼笑皆非!
耶律春拓是其中笑得最激烈的一位,「我说牙儿,你这是做什么?不怕让人
误以为你是刺客啊?」
「刺客?」裘牙儿摸摸自己的脸,十足委屈地说:「可是不这样,你们会以
为遇上了女妖怪。」
「把纱巾拿下吧。」耶律风云笑说:「我们的眼光和晃月不同,你别害怕。」
裘牙儿透过半透明的黑色纱巾看见耶律晃月憎恨的表情,随即低下头嗫嚅道:
「还是不要好了。」
「你们瞧、你们瞧,晃月那家伙简直是在凌虐小媳妇嘛。」李瑕又睚眦了耶
律晃月一眼,然后走到裘牙儿面前,温柔笑说:「我帮你拿下,他要敢说话,我
叫花穆教训他 .」
此话一出,耶律花穆不由得傻眼,他什么时候也被扯进这堆烂泥里了?
当李瑕将她的纱巾拿下后,裘牙儿才抬起脸怯怯地看著厅内数名大男人,还
好他们的目光并没有她想像中的厌恶。
其实她长得虽不出色,但看习惯后也不觉得难看,尤其在颊上些许斑点的衬
托下,更显天真可爱。
看来晃月那家伙太过于吹毛求疵了。
当裘牙儿将视线调向耶律晃月时,所看见的却是不耐与厌烦……为什么?
为什么唯独在他眼底她看见了最怕的东西?
她捂住双颊,自觉羞愧地奔离他们眼前——「喂,牙儿……」李瑕与若怜正
欲追出去,却被耶律风云叫住了。
「你们别管,事情是晃月惹出来的,由他去。」他一脸兴味地看著早已铁青
了脸的耶律晃月。
「要我去是吧?可以,我这就去,你们可别后悔。」他英眉斜飞地瞪著众人
一会儿,便忿懑难仰地追出厅门。
他可不是被吓大的,与虎搏斗他都不怕了,还会怕一个丑女不成?
追到了中庭处,耶律晃月看见裘牙儿趴在树头哭泣,那哭声充满了心碎与无
助,像极了魔音传脑,让他极为难受!
「你到底玩够了没?」他脸色条地一整,双眸无情地凝视著她。
「我……」她回首看著他,眼中浮现著赤裸裸的受伤之色。
他的眼神闪了闪,掠过一丝不郁之色,「师父要我收容你,我也养你了,你
还要我怎么样?难不成你当真要赖我一辈子?」
「我不想出北院的,可是若怜姊姊她们好意要带我出去玩。」她垂下眼,怯
生生地为自己辩解。
「那你就去啊!」他没辙地对她一吼,额上蹙起一条条不悦的纹路。
「你不是不准吗?」她疑惑地看著他。
「我是怕你迷路,如果有人带你出去当然可以。」她的脑子是浆糊做的吗?
怎么不知灵活运转,就只会钻死胡同?
「真的?」她擤了擤鼻子,用衣袖用力抹去颊上的泪,破涕为笑,「你的意
思是我可以自由自在的随她们去玩吗?」
他翻了翻白眼,用力的点点头。
「那我需不需要再蒙著脸,以防吓到人?」她稚气地问。
「你蒙脸才会把人吓死呢。」他语出不善,但这句话听在她耳里却是最开心
的。
晃月哥哥的意思是她可以任意见人了?
「我就知道晃月哥哥对我最好了!」裘牙儿一开心,早忘了男女有别,猛地
扑进他怀里,「晃月哥哥,我就知道你是个面恶心善的大好人!」
一股特有的馨香突然袭入耶律晃月的鼻端,这和他以往用来发泄性欲的那些
女人身上的人工香气不同,他闻得竟有点儿上瘾了!
怀里暖玉温香的触感是那么柔软……妈的,她这是在勾引他吗?
「你对男人都是这么主动吗?」他沉著声低头问道。
这时他才发现她有一头漂亮动人的秀发,柔密似缎,让人摸著摸著还会上瘾
呢!他情不自禁撩起一绺在鼻间嗅闻,她猛一抬头,正好印上他性感的薄唇。
「唔——」
非常自然地,耶律晃月紧抓住裘牙儿的肩不放,尝试的吻转成为放肆狂妄,
那份激情让她深深骇住!
老天,他在做什么?
她的小拳头很自然地做出反抗的推打动作,却移动不了他分毫。
耶律晃月忘情地吻著她,霸道的舌强占入她口中,恣意翻搅她唇中每一分甜
美与悸动,直到她细嫩的唇被吻得肿胀、发颤,他才放开她。
裘牙儿的脸蛋又红又烫,更是惊讶得不能言语,只能侧过身子深深喘著气,
心跳如擂鼓。
他注视著她,唇角徐扬,一把将她扯入怀中,双手环住她纤细柳腰。「你的
长相虽不怎么样,但滋味还算甜美。」
裘牙儿突地抬头,凝视他的瞳眸中闪动著错愕,发现他正以一种肆笑的眼神
回睇自己时,她心下一震!
虽然她年已十六,但自小被玉云师父带大,从不曾接触过男人,对男女之间
这种莫名的悸动更是不解……「晃月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做?」她怯柔柔地问,
身子还持续刚才的火热直发烫著。
「你问我为什么?」这女子虽可疑万分,倒还不失有趣,让他升起一丝戏弄
她的念头。
「嗯,我觉得好奇怪。」裘牙儿不自在地抓著衣摆,声音轻得不能再轻。
「怎么个奇怪法呢?」耶律晃月低首浅笑,光这个笑容就让她的心不禁怦怦
直跳!
「我……我……」她羞怯地摇摇头,「我不会形容。」
「尽量形容看看。」他深沉的眼勾魅她无措的眼。
「我觉得心口有点儿热、有点儿烫,还有——」她收住了话,因为她从他眼
中看见了戏谑。
「还有什么?」他一把将她扯入怀中,细舔她香滑的颈项与耳根,因为唯有
如此,才不会让他见到那碍眼的脸庞。
「晃月哥哥,你在偷笑我吗?」她倚在他肩头傻傻的问出口。
「怎么会?你是我师妹。」他眯起眼,有点儿沉迷在她发丝的馥郁中。
「但是……」
「你若那么啰唆,那我就回去了。」耶律晃月突然心下一动,发现自己竟被
她迷乱了神志!
他连忙推开她,转身欲走。
「不,晃月哥哥,你别走啊。」裘牙儿慌了,连忙拉住他。
猛一低头,见到她那平凡的长相,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算我刚才错了,
你走吧。」
裘牙儿心头一紧,「你要赶我走了?」
「不需要我赶,你刚刚不是已经在大厅上当著众人的面甩头就走,让我难堪
吗?」他冷言冷语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羞于面对那么多人,可没打算离开他啊。
「好,如果你答应听我的话,我以后会常去看你。」他弯起唇线,迅速将她
拉近,强迫她柔软、女性化的身躯贴著自己。
「你会常来看我?」她轻软地问,声音揉入人心。
「对,那你是否愿意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耶律晃月弯起嘴角,看
著她发怔的表情。
他明白这丫头正在思考,考虑著该不该接受他的诱惑。
因为他是耶律晃月,所以他对自己这个诱饵有信心极了,几乎没有女人能躲
得过他的温柔哄骗。
「你要问我什么?」她有一丝担忧,担心他问一些她无法回答的事。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耶律晃月瘦削俊挺的脸庞掠过一丝阴冷。
「好,我答应你。」深吸了一口气,裘牙儿干脆地回答。
她喜欢他,从第一眼就将他的身影深深烙印在心版上,无法拭去。明知道自
己的容貌不堪与他匹配,她只求能常常见到他。
耶律晃月得意地挑起眉,为辨别她所言虚实,他掬起她的小脸,直视她眼瞳
深处。「我问你,你认识玉云这个魔女吗?」
「啊!」她连退数步,却躲不过他魔魅眼光的纠缠。
「快说!」他挟著怒火又问,因为他从她眼底看见了慌乱,她肯定认识那个
魔女。
「我……我……」裘牙儿脑子里盘旋著笑弥勒生前的殷切交代,更害怕耶律
晃月就此赶她离开,于是慌张地说:「我不认识她。」
「是吗?」耶律晃月手劲加重,嘴角犹挂著一抹残酷的笑意。
「我没骗你……」她好害怕,怕得闭上眼,躲开他逼视的眸子。
「你分明在说谎!」耶律晃月的耐性已渐渐用罄,泛著火光的黑瞳肆掠她无
助的容颜。
「我没有说谎,信不信在你。」裘牙儿握紧双拳,手心已冒出汗来。
「既然没有,为何刚才听见我说出『玉云』两个字,你会出现那种惊愕又复
杂的表情?」蓦地,耶律晃月俊逸的脸庞笼上一层阴寒,像极了地狱来的判官。
裘牙儿紧张得如履薄冰般,生怕自己一个说错话就会跌得粉身碎骨。
「那……那一定是你看走眼了,我怎么可能出现那么多奇怪的表情!」她对
著他嘻嘻傻笑。
既然撒了谎,已是骑虎难下,她只好瞎掰下去了。
奈何谎说得愈大,就需要更大的谎来圆它……到时候自己铁定会死得很难看,
希望别被他给生吞活剥才好。
「看来不用非常手段,你是不会说实话了。」只一瞬间,他已抽出插在靴内
的短刀刺向她——裘牙儿下意识往侧边一闪,出拳抵挡,躲过了耶律晃月的暗算!
「你会武功!」他狂怒的眼中出现了更多的阴霾和冰冷,浑身上下亦充满了
致命的危险!
然而令他不解的是,她既然有武功,为何对招之下居然毫无内力可言?若非
她出拳精准、架势十足,他真会误以为这只是她胡乱抵挡的一招。
「我不会,只是随便比昼比画而已。」裘牙儿心底大喊不妙,立即转过身子
试图躲避他探究的注视,心中有著前所未有的恐慌!
耶律晃月眯起眼眸,盯著她的背影,发现她居然比他想像中还要神秘!
他停止追问,城府极深地盘算著,好半晌才道:「你知不知道,你真的让我
很痛心难过?我一心想拿你当师妹来疼,可是你却老是拒我于千里之外,不愿意
说真心话向我坦诚。」
「晃月哥哥……」裘牙儿都快哭出来了,不是她不愿意对他坦诚,而是她不
能啊!
「这样吧,我再给你五天的时间,你好好想一想,否则你可别怪我违背师命
把你赶离我的住所。」
裘牙儿震惊地看著他发狠的表情,他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在揭她的疮疤,
令她疼痛得不得了!
她哭丧著脸恳求道:「不要勉强我好不好?我会乖乖待在这里绝不闹事,你
若不要我出门,我连一步也不会踏出北院的,我——」
「够了!」他的眼神突变深沉,「你还要我在我兄弟面前难堪得抬不起头来
吗?记住,我只给你五天的时间,你如果坚持守口如瓶的话,后果你就要自己去
承担。」
裘牙儿凝视著他那张俊绝的面容,被他冷然不悦的低语给吓得不轻,久久才
道:「我当真不知道,就算你给我五十天也一样,为什么就不肯信我一次呢?」
他撇撇嘴,冷冷一哼,心想她这种倔强的脾气还真是令人不敢恭维,大概不
见棺材不流泪。
「你似乎不信邪嘛!」
她缩了缩肩膀,小脸覆上一层仓皇之色,「随你怎么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
五天后我的答案还是一样。」
「好,那咱们就走著瞧吧!」他挑起眼角一笑。
看著他那双深沉的眼,有一瞬间,裘牙儿以为自己置身在他眸底狂野跳跃的
火焰中……耶律晃月走在返回北院的路上,正巧遇见办事归来的寇华。只见寇华
眉头紧蹙,好似为了某事困扰著。
「有事吗?瞧你心事重重的。」耶律晃月睨了他一眼,殷切地问。
寇华立即拱手道:「是这样的,前两天我派了几个眼线出去,依您的吩咐以
舍山为中心著手调查,终于查到了一些眉目。」
「真的?」耶律晃月眼神突地一亮,没想到事情能这么顺利达成。「快说来
听听。」
「属下在台山下的河谷口发现了一个隐密的洞穴,里头显然有人居住过,而
且我还发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武器,上头均刻有『玉云』二字。」寇华禀告著。
还好爷心思缜密,否则人海茫茫,要找那魔女的贼窟谈何容易!只是……
「除了那些武器外,是否还有其他的发现?」耶律晃月急促地问,他直觉寇华并
没有一言道尽。
果真,寇华面有难色,似乎难以启齿。
「怎么了?你一定还发现了什么对不对?」耶律晃月露出了笑容,事实已经
离他的揣测愈来愈接近了。
寇华沉重地点点头,「除了那些武器及日常用品外,我还发现了一些衣棠…
…其中有一部分是属于小姑娘所穿的,那样式……那样式……」
「快说!」耶律晃月目光如炬地盯著他。
「那样式就和裘姑娘所穿的一模一样,另外也有一些武器上列有『牙儿』
两个字。「寇华双眉皱得死紧,著实难以想像裘牙儿那么天真的小姑娘居然
会是玉云的徒弟。
「哈……哈……」耶律晃月展露出冷酷的邪笑,「事情完完全全被我给猜中
了,那个女人果真有问题。」
「但是属下不明白,如果裘牙儿当真是玉云指使来对付笑弥勒师父的,为何
笑弥勒师父还要把她交给您照顾呢?另外,玉云那个女魔头也不见了踪影,这一
切的谜团依旧存在。」寇华分析其中不合逻辑之处。
「已经没有什么谜团了,既然人称魔女,一定是使用什么妖术迷乱了师父,
师父才会往违背自己的心意下将裘牙儿带来这里。玉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借
裘牙儿之手除掉我。」耶律晃月眸底出现了一道戾光,随之化为一丝冷笑。
寇华从耶律晃月的眼底看见一抹偏激难测的诡异光芒,不禁好奇的问:「爷,
您的意思是?」
「现在说出来就不好玩了。」耶律晃月愈是神秘,代表他心中阴谋的可怕程
度愈高 .
寇华心知肚明地打了个寒颤,对著他那阴邪的笑容,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算了,反正爷高兴就成,他这个做属下的也只有陪主子玩的份。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貌不惊人的裘姑娘真会是玉云那魔女的徒弟吗?
这下子裘姑娘可完蛋了,谁不好惹偏偏惹上六院之中最邪佞的北院大王,看
来她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属下现在该做的是?」寇华决定自己还是找点儿正事做,至于裘牙儿的问
题就交给爷自己去处理吧!
「我不相信玉云会就此消失,她的徒弟既然在我手上,她一定会找机会与她
联系,你加派人手驻守将军府,避免她侵入。」耶律晃月勾起性感却无笑意的唇,
阴寒的胖光忽而闪烁嗜血的兽性,「我一定要将她们一网打尽!」
第三章
裘牙儿无聊地在庭院里闲逛,虽然李瑕曾来找过她几次,但不知为何她却觉
得没有晃月哥哥的陪伴,总是无法将心彻底的放开。
她知道虽然晃月哥哥口头上答应她可以出去走走,却不是真心的,况且五天
的时间转眼就要到了,她该拿什么话去回应他?
明天……明天她的死期就要到了!
更可怕的是,晃月哥哥似乎有双透视人心的眼,可以看出她说的是真话或假
话。看来她真不是块说谎的料,每每一开口就忍不住结巴,接著就满脸通红,哪
有人说谎说得这么不入流的?
算了,与其被他赶走,倒不如识相点儿自动离开吧!
不舍得又怎么样?谁教她是玉云师父的徒儿,谁教她长得这么不入眼,最糟
的是连谎都不会说!
怨不得别人,只能恨时不我予,感叹她偏偏在这个时候才认识他。
主意既定,裘牙儿也不打算多加逗留,反正两袖清风的来,就一身孑然的走
吧。
还好这阵子在李瑕的带领下她已经逐渐摸清将军府的地形,想要从后门摸出
去并非难事。
就在她走近后门,正要乘机溜出去时,居然撞见了耶律晃月!
「晃……晃月哥哥……」天,他什么时候也喜欢到后门溜达了?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逛,打算去哪儿?」耶律晃月笑容满面地问。
「我没有要去哪儿,只是在这儿走走……这里风景好嘛!」完了,她又差点
儿咬到舌头。
「哦,风景好是吗?」耶律晃月四处看了看,其实后门这一带算是将军府内
最荒凉的地方,除了几株枯树外,连一点儿绿意都没有。
真是说谎不打草稿的丫头!
「晃月哥哥,你……你怎么会来这儿?」她随著他的视线左看右看,还傻傻
的不明白他话语中的揶抡。
「因为这裹风景好嘛,所以来这儿看看。」他顺著她的话说。
裘牙儿蹙紧柳眉,似乎早忘了自己刚才的谎言,「这裹哪有什么风景呢?
你骗人。「
「这么说你也是个小骗子喽?」他眯起眸子,不放松地捕捉她脸上顿转震惊
的表情 .
「我……」发觉自己说错话的裘牙儿开始冒冷汗。
「为什么要走?莫非嫌晃月哥哥待你不好?」他挑眉,刻意将怒潮掩饰于心,
饶富兴味地对她笑了笑。
「不!不是的。」裘牙儿睁大眸子,无措地瞅视他。他的笑容非但没让她放
宽心,反而令她更紧张了!她不懂他为何不生气,还一直对她笑?
「你别怕,以前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他突然叹口气,敛藏心机地
对著她柔声开口。
「你说什么?晃月哥哥。」裘牙儿小脸迷惘地看著他,突然好不习惯他带笑
的脸庞,「你不生我的气吗?」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倒是牙儿,你恨我吗?」他刻意放柔嗓音,邪肆的脸
庞略带三分诡魅气息。
「我为什么要恨你?」她傻傻地问。
「以前我对你那么凶,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要离开?」耶律晃月嘴角漾
开轻笑,细细抚弄她纤细的颈项。
裘牙儿吓得往后缩肩,小脸倏地转红,担心他又要用上次那种方式对她。
「我……我绝不会记恨晃月哥哥的,我……」
「你怎么了?」他刚毅的脸庞漫上几许慵懒的邪气。
一抹红霞悄悄飞上粉颊,她憨柔地说:「我喜欢晃月哥哥,但不知道晃月哥
哥是不是讨厌我?」
耶律晃月冽眸一敛,她说出口的「喜欢」二字差点儿让他吐出来。
但他依旧笑脸迎向裘牙儿,说著违心之语:「我也喜欢你呀,你怎么会觉得
我讨厌你呢?」
「因为我长得丑。」她垂下螓苜,碎著嗓音道。
「糟糕,我真该死。」耶律晃月抬起她的下颚,「因为师父猝死,我当时伤
心欲绝,才会口不择言。牙儿,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不,我说过不恨你的。」裘牙儿心急地解释。「况且你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我长得何止是丑?上次我看到池裹反映出的自己也吓了一跳耶。﹂她干笑了两声,
不惜故意丑化自己,只要晃月哥哥开心就好。
不知怎地,当耶律晃月听见她这句话,心底竟感到强烈的不舒服!他霍然抓
住她的手,「走,你跟我来……」
「你要带我去哪儿?」裘牙儿在他身后问著。
耶律晃月不语,迈开大步直往他房裹走去。
当裘牙儿进入这间豪华宽敞的寝房时,不禁讷讷问道:「这里……是哪儿?」
「我的房间。」他顺手关上房门。
「你带我来这裹做什么?」哇,他的房间好大,比她和玉云师父以前住的洞
穴还深还长。「你一个人睡在这裹吗?」
「有时候我会找人陪我一块儿睡。」他撇嘴,瞳底暗藏诡谲的笑意。「
「找人一块儿睡?」裘牙儿睁大双眸,「你长那么大了还怕一个人睡觉吗?」
「哈……」耶律晃月笑容古怪地瞅著她,接著拉她一块儿坐在床畔,「今晚
你愿不愿意陪我睡?」
「我?」
「你不愿意吗?」他低嗄温柔地问。
「不……不是,只是我从没和别人一块儿睡过,怕不习惯。」她只要一紧张,
便会习惯性地绞弄著衣摆。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绝对不会让你不习惯。」说著,他已将她推倒在
床,并拉下床头帘幔。
「呃!」裘牙儿一惊,猛地抬苜,却对上他漆沉的眸子。
夜色淹漫,如勾的月影残照,油灯的光亮大部分被阻隔在帘幔外,此刻暖床
上只映照著暧昧微光。
或许因为如此,耶律晃月忽略了裘牙儿脸上的平凡,盈满眼中的是她纤细柔
弱如细柳般的小蛮腰,和那老是引诱他一亲芳泽的细密黑发……他紧锁住她似水
般娇柔的身段,伸手解开她襟前的绣扣。
裘牙儿因他的动作而回神,反射性地想推开他,清亮的双瞳更潋出了鹫愕交
错的水气!
「不要啊!晃月哥哥……」她双腮染上红霞,震惊他为何要褪她的衣裳?
「跟我睡觉的女人都得脱衣裳。」他放肆地勾勒出一抹冷酷笑意,低下头轻
触上她的额。
当她惊觉退缩之际,只见他轻喟了声,便紧紧攫住了她的菱口。
「唔……」她深深吐著气儿,眼睑微掩地发著抖。
小嘴儿才一张,耶律晃月的吻马上转成具有侵略性,强势得差点儿让她喘不
过气来 .
不但如此,他甚至伸出舌头顺著她那敏感的唇线慢慢勾勒、探索……裘牙儿
瞬间仿若跌入了万丈深渊中,整个脑子空白一片,恍恍惚惚、混混沌沌的……尤
其是鼻间完全充斥著他狂妄、满是魅力的男人味,让她禁不住全身虚软,口中逸
出她所陌生的呻吟。
「嗯……」她哑声低吟。
「乖,为我敞开。」他诱哄的嗓音宛如魔咒一般,教她迷乱地张开了嘴,他
迫不及待地窜入她层中,逗弄她那滑嫩的内壁……刹那间,裘牙儿像被雷电击中
般,一股强烈的快感刺激著她青涩的感官,体内如同著了火,烧得她好热……突
地,一丝理性从心中升起,她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被耶律晃月抱著!
不!这怎么可以?
她极力扭动著身子想抵抗他,却力不从心地反让他缚得更紧!接著他竟然伸
手进入她前襟,隔著肚兜抚揉她的胸脯……「呃——」她震慑地张大杏目,凝住
他焚火的眼。
「天,你这儿好柔,解开衣裳让我瞧瞧。」耶律晃月不在乎她的诧异与羞愧,
以蛮力很快地将她的上衣脱去,贴身的肚兜已掩盖不住她姣好迷人的曲线。
「晃、晃月哥哥……」裘牙儿口干舌燥,心跳频频加快。
「想不到你的脸蛋虽然不怎么样,身段倒是诱人得很。」他撇开嘴角嗤冷一
笑,大手随之探进她小巧的肚兜内,紧握住她软绵柔滑的椒乳!
「啊——」他残狠的话划过她脑海,使她的心猛地一抽,还来不及做出反应,
他粗糙的手指已接触上她的左乳,轻薄地揉搓她娇嫩的肌肤。「为什么……」她
惊骇地淌出泪。
「你说呢?」耶律晃月深镌在嘴角的那抹邪笑更盛,挑达地反问。
「不……我不知道……」她只明白男女授受不亲啊,可……可他不但亲近她,
还碰她这种地方!
「不知道?」他挑起眉眼,盯著她轻佻地哼笑了声,「那我就教教你,这是
男女间最奇妙的一种游戏。」
「游……游戏?」她更为怔然了。
「嗯,你只要告诉我,我这么做,你的感觉是什么?」耶律晃月一笑,阴黯
的眸望进她眼底,几乎就在同时,他居然扯高了她的粉蕾,以指弹弄它。
「啊!」她紧抓住他的手,哀声道:「别……晃月哥哥,我求你别这样,我
……」
「你怎么?」他深沉的眼紧盯著她。
「我……我不习惯……」裘牙儿浑身僵凝,不知如何是好。
「这种事一开始都是这样的。」他突地眯起阴鸷的利眼,手指的力道更增加
几分,他要她完完全全沉迷在这份情欲狂颠中,他要她深深的爱上他,爱到对他
下不了手……最后,他会一脚将她踹得远远的!
而那时,她已是个被他玩烂的残花败柳!
想要他耶律晃月的命,就要有本事对他免疫,否则只会尝到后悔莫及的痛。
他对自己可是信心十足,这天底下只要是女人就逃不过他的调情手段,继而
为他动了情、失了心,不过最后得到的往往是情伤心碎而已。
「啊——」裘牙儿尖叫了声,直觉双乳发胀疼痛,他的大手不停挤捏著它们,
使其发出晕红的迷人色泽……「喜欢吗?」他灼热的大掌迅速地解下她的肚兜,
两团发红的热乳立即弹跳出来,轻颤的乳头正无辜地、艳媚地诱惑著他。
耶律晃月粗喘了声,瞬间低头含住她一只绽放红肿的蕾花,裘牙儿被他的蛮
力吓住,不停在他怀裹扭动闪躲。
「不要……啊!」
耶律晃月放浪地咬住她凸起的乳头,以牙齿啮住它不停拉扯逗弄,勃起的阳
物紧抵在她下腹,似有若无地磨蹭著。
「别这样……晃月哥哥……」她被他的蛮力震骇住,无助的挣扎却换来他更
强横的对待。
他炯亮的眸子微微眯起,玩味十足地盯著她红透的小脸。「想不到你还挺有
力气的,曾习过武吧?」
她的身子蓦然紧绷,连忙摇著头,「没……没有!」
「嘴硬的丫头!」他唇畔凝笑。
在他诡魅狂肆的目光下,她不安的垂下眼睑,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抬起你的眼看著我。」他轻声命令。
「晃月哥哥,你放开我,你压得我快喘不过气了!」她偷偷地瞄了他一眼,
发觉他的眼光停放在她胸前,双颊随即染红似盛开的桃花。
「是吗?」他双掌立刻抓住她的雪胸,揉弄慢捻,「这样呢?是不是更加喘
不过气呢?」
「呃!」裘牙儿嘤咛了声,饱满的乳房被他挤搓得愈发敏感,全身更掠过一
丝无法控制的悸动!
「你说你喜欢我,但我认为你应该是爱上我了。」耶律晃月仍旧压著她,霸
著她的身子不放。
「我……」她大口喘著气,任凭她怎么抗拒也挣脱不开他强势的力量。
「说,你是不是爱上我了?」耶律晃月嘴角勾起邪魅的笑,附在她耳际轻声
细语,深邃的眸子更带了丝兴昧。他的双手挤拢她约两乳,相互揉弄挤压。
「牙儿没……没资格……」她喘著气求他,「放开我,牙儿不美,求你别这
样对我……」
耶律晃月低嗄她笑出声,将自己的身躯压得更低,手心顺著她的胸游移到她
的小腹 .「只要是女人都有资格。」
「什么?」她身子一抽,软热的乳房也跟著抖动。
天,他的手怎么那么烫、那么热,使她整个人全乱了,连脑子也混沌不清了!
「爱我就把自己交给我,嗯?」他紧贴著她的耳后,以舌尖舔舐著她柔软的
耳窝,热呼呼的气息直喷洒在她敏感的颈项。
「我不懂……」她的身子已逐渐发热,那从没教人轻薄过的热乳已被他完全
掌握,粗糙的拇指似有若无地撩捺她凸立的蓓蕾,缓缓在那儿昼著圈圈,毫不收
敛地玩弄她的青涩。
「啊……」裘牙儿娇吟出声。
「真不懂?」耶律晃月心底更是惊奇,没想到那魔女调教出来的徒弟竟会是
个如此无知、幼稚的女子。
她心头一颤,不由得摇晃著小脑袋,细白的小脸已变得红滟滟,连喘息也变
得急促不堪……她喘息得愈急,耶律晃月手下的动作就愈粗暴,唇畔扬起的邪恶
笑意也变得更狂浪、冷酷。
「晃月哥哥……」裘牙儿胸前变得粉红一片,细细的疙瘩占满了整个上臂。
耶律晃月撇嘴浅笑,逐步挑弄她的身子,作弄得她意乱神迷。突地,他撩起
她的裙裾,露出裹头的粉绿亵裤。
「啊!不要……」她一惊,仓皇失措地轻嚷。
「别紧张,我会好好待你、疼你……」他低嗄她笑出声,玩弄她的兴头愈加
狂热,并伸手至她双腿根处,大刺刺地隔著底裤拨撩她粉嫩的幽秘。
「啊!」裘牙儿心一紧,身子更是无法放松,正当她不知所措之际,屋外突
然传来寇华的声音。
「爷,牙儿姑娘不见了!西院王妃找不著她,已闹得天翻地覆了。」
「小不点三嫂?」耶律晃月猛地翻身坐起,裘牙儿正欲开口却被他给捂住嘴。
由于李瑕长得娇小又淘气,著实不像已为人妻的女子,耶律晃月怎么看也不
觉得她像嫂子,但为了不让耶律花穆与他翻脸,他只好在二嫂前面加上「小不点」
三个字。
刚开始李瑕常不屑地理都不理他,但后来倒觉得「小不点」三字挺合她胃口,
于是就自然而然接受了。
「怎么办?再找不到牙儿姑娘,只怕她就要杀来爷这里了。」寇华伤脑筋地
向耶律晃月求救。
「你先下去,我来应付她。」
「是。」寇华领命退下。
这时裘牙儿才小声开口:「为什么不让他知道我在你这裹呢?」
耶律晃月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难道你不觉得让别人知道一个姑娘家在一个
男人房裹不妥吗?」
裘牙儿瞬间刷白了脸。他的话中意思分明在暗示她的不知羞耻!而她刚刚居
然还沉迷在他的勾情手腕下,忘了女人该有的矜持与礼教……晃月哥哥这么做是
在试探她吗?试探她到底是不是个有道德观的女人?
她喑哑著声音,语带凄楚地道:「是我不对,我不该任意跟随一个男人进房
裹,真是不知羞——」
「这些话全是你一个人说的,我可没说。」耶律晃月打断她的话,两眼冷如
夜鹰,「难道你不喜欢刚才在我怀裹的滋味?如果喜欢就没有什么好羞耻的。」
「可……可是你刚刚明明说……」她含著泪,如雾的眼眸凝视著他刚棱有力
的五官与脸庞。
他眉一展,肆笑道:「我是怕人言可畏,如果你不在乎,我也不会在乎。
好吧,如果你坚持,那就待在这儿等著李瑕来。「
其实真正担心的人是他,此事若被传扬出去,他的兄弟们肯定会笑他没有眼
光,居然和一个丑女上床!
这个计画他暂时还不想透露给第二个人知道,他要慢慢的、恣意的享受著她
陷入爱恋的快感。
然后再将他的计画说出,请大伙陪他一块儿欣赏她凄惨可怜的结局!
「不,不要让她知道,只要晃月哥哥心裹有我就行了。」她怯柔的依偎在他
胸前,细闻那属于他的男性粗犷的味道。
她从不知道男人的味道也会这般好闻……「那你好好待在这儿别乱跑,我去
去马上就来。」
耶律晃月拧拧她的小鼻头,舌尖戏谑地轻舔过她的粉唇,这才邪肆一笑地走
出他的寝房。
裘牙儿抚著自己的唇瓣怔忡半晌,感受上头留下的余温,似乎还带有一丝他
粗犷的男人味。
她浅浅笑了,心头仿似被一股温暖所包围,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耶律晃月怒气冲冲的踏进西院,却被赫宿挡住了去路。
「北院大王,瞧您神色不太对劲,不知有何贵事?」赫宿谦卑有礼地问,虽
然他的职责是专司保护耶律花穆,但对其他五院大王也都是敬重七分。
「难道没事就不能来你们西院走走吗?」耶律晃月冷冽的目光直往西院裹头
瞧,深邃的眸子危险的眯起,「去把耶律花穆叫出来。」
「禀北院大王,爷并不在西院。」赫宿简要回答。
「他不在?!那他上哪儿去了?」耶律晃月不太相信他的话。
「爷出门时并没交代,属下也不清楚,若是您有什么话要留给爷,尽管吩咐。」
赫宿恭谨应对。
他自然看出此刻的耶律晃月带著满脸的怒焰,心想还好主子出门去了,否则
两人硬碰硬,真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好,花穆回来你就告诉他——」耶律晃月突然收了话,因为他已经瞧见耶
律花穆跨进西院大门,潇洒恣意地走向他。
「咦,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闲逛,没去陪你的小师妹?」耶律花穆一见
耶律晃月,立即惊奇地扬扬眉,毕竟晃月是他们兄弟中最孤僻的一个,除了他们
找他之外,平日他鲜少自动找上门。
「我有话对你说,能不能……」耶律晃月有意地瞟了眼赫宿。
耶律花穆立即会意地对著赫宿说道:「你先下去。」
「是。」
当园子裹只剩下他们两人时,耶律晃月立刻口气不善地说:「能不能请你看
好你的老婆,别让她净跑到我的北院找碴?」
昨天李瑕一遇上他,也不问清楚事情的真相,劈头就是几句强悍的指控,把
他说得像负心汉一般!哼,她最好搞清楚,即便他耶律晃月对全天下的女子薄幸,
也不关她的事!
「你是说瑕儿吗?」耶律花穆挑起眉梢,不以为意地问。
「要不你以为还有谁会像她这么无聊?告诉你,我受够了她的多事,也请你
别只顾著教她床上功夫,平时应对的礼节她实在太缺乏了。」耶律晃月凌厉的双
眸眯成一直线,说出的话更是夹枪带棍。
耶律花穆的紫色魔瞳微微一闪,「瑕儿只是喜欢打抱不平,不知她是哪儿得
罪你了?瞧你气的。」
「你明知故问。最近为了裘牙儿的事她硬是杠上了我,我可是看在她是你老
婆的份上礼让她三分,请你转告她别得寸进尺了。」耶律晃月突地勾起唇角,笑
得诡异,「还有,裘牙儿的事也请她别管,否则别怪我把她那份也一块儿算上。」
「那小姑娘究竟是哪裹得罪你了?虽然我不明白你要怎么对付她,但我奉劝
你千万别太狠了,女人最好是用宠的、哄的,没人受得了你这种算计的阴谋。」
耶律花穆深沉的眸子对上他阴狠的眼,笑容依旧。看来晃月和裘牙儿之间即将发
生的事可有得瞧了。
至于瑕儿,他相信她自有分寸。若是她坚持己见,想帮助裘牙儿对付晃月,
叫她就此收手,她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倒不如就随她去吧,相信晃月也不过是嘴裹说说,绝不敢对瑕儿怎么样才是。
「你胡说什么?难不成你跟她早串通好,她会这么做完全是故意的?」耶律
晃月冷凛著一张脸,体内有一股前所未有的烦郁。
「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可不好。我跟你发誓,我绝没和瑕儿串通什么,只
是我有预感,说不定她能化解你与牙儿姑娘之间的误会。」耶律花穆笑得阴险。
「我们之间没什么误会。」耶律晃月静下心,脸庞又恢复一贯冷硬不羁的线
条。
「我还是想给你一句忠告,别做得大绝了。」耶律花穆的紫瞳散发出迷人的
光芒,与耶律晃月阴沉的眼神形成一道强烈对比。
「我自有主张。但我还是那句老话——管好李瑕。事关师父猝死之谜,我绝
不容许任何人破坏。」他脸上度现出一丝狠恶线条,让耶律花穆心下一惊!
看来晃月这次是玩真的了!
第四章
「将军……将军……」
平南将军府的总管哈顿突然接获一封信,看著上面的笔迹,他立刻认出那是
南院大王耶律焚雪捎来的信件。
想想南院大王这趟离府的时间还真是漫长,少了他,府邢似乎也少了许多畅
怀的欢笑声,加上最近西院大王和北院大王之间出现了些摩擦,害得他们这些下
人镇日惶惶难安。
而老将军根本不打算管他们的事,只说六个孩子都已成年,各人有各人的想
法,做任何事都要谨慎考量、成熟思虑,如果因一点小事就搞得兄弟失和,那又
如何抵御外敌呢?
话虽这么说,但那股不寻常气流依旧存在,其他各院大王表面上状似没事,
私下却全等著看好戏,让他这个当总管的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所幸南院大王回来了,他向来是兄弟间的和事佬,又懂得八面玲珑、长袖善
舞的功夫,若有他从中调解,大院的气氛应该会和谐些吧!
「哈顿,年纪一大把了,就别跑那么快,小心闪到腰。」平南大将军耶律休
哥在正厅品茗,听到老总管哈顿夹杂著惊喜与兴奋的喊声,摇头轻笑。
「将军,小的是因为接获南院大王的来信,所以十分开心啊。」他咯咯笑个
不停,下巴的白胡须也随之飞舞。
耶律休哥瞅著他大叹:「谁不晓得我膝下六个孩子,就焚雪最得你心,你把
他当宝贝在疼,难道不怕其他五院大王吃味?」
哈顿从年轻时候就跟在他身边至今,忠心耿耿却无意娶妻生子,到现在还是
单身一人。可是哈顿并不因此感到伤心难过,反而将他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儿子般
疼爱,尤其是焚雪这孩子,从小机伶又懂得撒娇亲热,自然把哈顿这颗孤独心弄
得热呼呼的,想不打从心底宠溺他、疼爱他都不行。
「将军,您这么说让我好难做人啊。」哈顿搔搔脑袋,难为情极了。
「什么事情让哈顿难做人了?」耶律晃月正好经过厅门,听见哈顿这句话。
「没……没什么。哦,我是说南院大王捎信回来了。」哈顿一时之间不知如
何回答,突然看见手裹捏著的信件,连忙转移话题。
「焚雪来信了?」耶律晃月快步入厅,询问父亲道:「他的信裹怎么说?」
「信在哈顿那儿,我还没看呢。」耶律休哥捻须轻笑。
「那先让我瞧瞧吧。」耶律晃月立刻从哈顿手中取过信件,当他打开一瞧,
不自觉的眯起眼,露出一抹暧昧笑容,「焚雪在信中说,过两天他就会回府,而
且……」
「而且什么?」哈顿表现得比耶律休哥还紧张。
耶律晃月却坏坏地想吊他胃口,「哈顿,你再这样,我可当真要吃醋了。」
「呃!」他老脸顿时涨红,不知所措。
「行了,晃月,你别再逗哈顿了,赶紧说说,焚雪信上还说些什么?」耶律
休哥适时为哈顿解了围。这孩子就是这样,要不就是不说话,要不就是一副居心
叵测的样子,难怪每次哈顿一遇见他就不免心惊胆战,连话都说不出来。
「哈……」耶律晃月对哈顿笑了笑,「是这样的,焚雪他说这次还要带个女
人一道回府,看样子爹您又得办喜事了。」
他心底其实有些纳闷,为何几位哥哥们都被女人给拴住了,难道自由自在的
独身生活不好吗?
「焚雪信裹真的是这么说的?」耶律休哥的语气也不免讶异。
「没错,我看我得将这个消息转告其他兄弟。」耶律晃月抿唇一笑,便将信
件交予哈顿,转身离去。
当他走进后院,正好看见他那几个兄弟与嫂子都在花亭裹品茗下棋、聊天谈
心,场面好不热闹。
就连裘牙儿也在裹头!
他立刻走向花亭,状似优闲地靠在一根红柱上,「牙儿,你过来。」
裘牙兄回头看见是他,马上咧开嘴走到他面前,「晃月哥哥,你来得正好,
你教我下棋好不好?看他们玩得好开心,可惜我都不会。」
「连最简单的五子棋你也不会吗?」耶律晃月扬了扬眉,诧异不已。
裘牙儿低下头,「不会,我从没看过也没学过,你肯不肯教我?」她似乎已
被他方才那惊讶的眼神所伤,自卑感又重新蒙上心间,使她连抬头面对他的勇气
都没有了。
李瑕看不过去,正想为她出头,哪知道耶律晃月竟在众目睽睽下将裘牙儿纳
入怀裹,轻柔地揉著她的黑发,「又怎么了?我只是随口问问,教你下棋我当然
愿意,何必怕我怕成这样呢?」
这时候在亭子裹下棋的与聊天的,没有一个不像被点了穴似地定住不动,他
们的眼珠子皆迅速瞟向发声者,个个露出一脸见到怪物似的惊讶状!
「哟,这是咱们家晃月吗?长那么大,我还没听他说过这么有感情的话呢!
莫非是天要下红雨了?「耶律春拓唱作俱佳地走出花亭,仰望了一下万里长
空。
「我懂,他可能已经了解我这个做二嫂的用心良苦,也能够感受到牙儿的温
柔婉约,所以才突然转变了性情。晃月,你真是开窍了!」李瑕艳美的脸庞露出
一抹欣慰,并向他伸出手,「从此以后咱们俩就尽释前嫌了。」
耶律晃月却连手也懒得抬,迳自揽著裘牙儿的腰,在花亭裹的石椅上坐下。
李瑕看著自己伸在半空中的手,顿时尴尬得脸红脖子粗,气闷极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好心好意地打算与你讲和,你居然理都不理我!」
李瑕跺了跺脚,索性扑进耶律花穆的怀裹,用一种「惨绝人寰」的哭声来撼
动他的心房。
耶律花穆一双阴鸷的利眼直盯住耶律晃月,两人的表情各自聚著愠怒神辨。
其余兄弟们发觉气氛有异,连忙闪避到花亭外,以免遭到「池鱼之殃」!
「我说花穆,你何必用那种眼神看我?从头到尾我可没说什么话,已算是收
敛了许多。」他看了看裘牙儿惊骇又慌张的模样,又道:「你别装著一副凶神恶
煞的模样,瞧你那双紫色的眼珠子可吓著我的牙儿了。」他一双大手紧拢住裘牙
儿的细腰,对著她的清眸淡淡一笑。
「你到底在耍什么诡计?快说。」耶律花穆犀利的眸子直瞅著耶律晃月那抹
令人起疑的笑容,接著又看同被蒙在鼓裹的裘牙儿,忍不住说道:「你做事最好
要有个分寸,否则将来出了事才后悔,可不是你想挽回就能挽回的。」
耶律晃月神情一冷,深沉地说:「我来这裹不是为了听你教训的,焚雪就要
回来了,你们看著办吧。」丢下这句话,他拉住裘牙儿的手转身就走。
「等等!晃月,你说焚雪要回来了?」耶律风云终于开了口。
耶律晃月止住步伐,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不仅如此,他甚至已步入你们
的后尘,居然也要带个女人回来。」
「什么?!焚雪要带女人回来?」耶律春拓扬眉,啧啧称奇。
「又是一个穷极无聊的男人。」耶律秋人抿唇冷笑,那鄙夷的表情居然和耶
律晃月不谋而合。看来这两兄弟个性上的冷漠、阴沉还真是难分轩轾。
「你们听听,秋人也这么认为,看来咱们六兄弟裹面就属我和他最聪明了。」
耶律晃月这句话可是一杆子打翻了一船人,在众人打算把矛头都对向他的同
时,他已经拉著裘牙儿离开了花亭。
「晃月哥哥,你们究竟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完全都听不懂呢?谁是焚雪啊?」
当裘牙儿被他带进北院后,她满腔的疑问顿时全涌了出来。
「他是老三。」他简单解释。
「既然是你兄弟,他有了对象你应该高兴,为何还要说那种话?」裘牙儿更
加不明白了。
「这……许多事你还是别太明白,知道吗?」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
四两拨千斤地说。
「我懂,我应该要有自知之明,不该太好奇才对。」裘牙儿的表情显现出落
寞。她忘了自己是个丑八怪,晃月哥哥能够忍受委屈和她说话,她已经要非常感
恩了,怎可失去分寸,问一些她不该问的话?
耶律晃月幽深的黑眸掠过一道不寻常的光影,听她这种自我贬低的语气,居
然让他难受得紧!
「你怎么又爱自作聪明了?我根本没那个意思。」
「你不用安慰我,放心啦!我向来都很开朗的。」她甜甜一笑,那牵强的笑
容竟然令他的心脏忽地一震。
这丫头是怎么回事?瞧她一副自卑自怜又傻裹傻气的模样,凭她也可以与玉
云连手杀害师父吗?
偏偏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她,要他相信她是清白的都难。
「前两天我买了匹小马,非常可爱灵巧,很适合女孩子骑乘,你想不想要?」
他突然转了个话题。
「晃月哥哥,你说什么?你要送我马?」她难以置信,声音裹有著明显的颤
抖,整颗心都被兴奋和喜悦给占慲了!
没想到晃月哥哥居然会送她一匹马!裘牙儿感动之余已是泪流满面,其实只
要是晃月哥哥送的东西,哪怕只是一样小礼物,她都会细心收藏,即使丢了命也
永远不会舍弃它。
「想要吗?」他柔声说道。
「嗯。」她重重地点头,泪水被晃出眼眶。
「真是个小傻瓜,怎么又哭了?既然想要,我们现在就去试骑一下。」耶律
晃月带领著她来到马厩,牵了一匹小马出来。
当裘牙儿看见眼前那匹毛泽油亮的棕色小马时,立即开心地咧大嘴,但也因
为太过震惊,她连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这只是一场梦,所有美好的事物会因为
她随意一动就破灭了!
「怎么,不喜欢吗?」耶律晃月跨前一步,亲匿地抱住她,握在她纤腰上的
手渐渐往上移,徘徊在她高耸的双峰上。
裘牙儿微愣,双颊蓦然臊红,「晃月哥哥,你怎么……」
「别害羞。」他清冷的眸光倏然放柔,将她往怀裹一带,贴著她的红唇说:
「告诉我,笑弥勒师父将你带来这儿投靠我,你后悔吗?」
裘牙儿睁大乌黑晶亮的眼,天真地摇摇头,「不……牙儿从不后悔。」
「这么说你有点喜欢我喽?」一抹冷冽的笑凝上耶律晃月的唇。
他不仅要她的心,还要她的一切,直到她一无所有时便是他露出真实面目的
时候了 .
「我……我……」裘牙儿黯下眼,窘迫地说:「晃月哥哥,你别取笑我了,
牙儿知道自己没有资格。」
耶律晃月眉头一蹙,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著他的眼,「你又说没资格?」
他冷冽的黑瞳笼上了一层狂佞,不容许自己的计画毁在她的自卑上头。
裘牙儿怔愕地看著他那张嗜血的容颜,被吓得低声啜泣,单薄的身子在他的
臂弯中颤抖不休,「晃月哥哥,你……」
「我要你记住,你跟我之间是平等的,你可以喜欢我,我也可以爱你,不准
你再说这些话来气我。」
他这番话令裘牙儿讶然不已。他刚才说什么?他也可以爱她……这是真的吗?
还是她在作梦?
她傻气地伸出手指头,正欲咬下,却被他制止了。
「你这是做什么?」
「我只是想试试看我是不是在作梦。」她天真无邪地对他傻笑著。
「你……别傻了!」他倏然拿下她的手,俯身吮住那两片水嫩的嫣唇。深索
属于她的甜美滋味。
耶律晃月又开始怀疑了,像她这种笨女人怎会和玉云是一伙儿的?玉云那等
精明的高手又怎会收这样一个笨徒儿?
裘牙儿明显被他这种狂索的吻给吓傻了,只能呆愕地任由他摆布,心也一寸
一寸地沦陷。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天与地都已移了位,他才离开她的唇。裘牙儿双颊倏然
发烫,望著他狭长的眸子掠过一丝谑影,她心窝中涌上一阵难堪。
「晃月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为什么?」他表情肆笑,大拇指拂过她诱人的粉唇。
虽说她的五官看来并不那么出色,甚至太过平凡乏味,但她那双凤眼还真迷
人,尤其是这张嘴更是甜美。
「如果被别人瞧见,你又会说我污了你的身分。」她低垂小脸,偷偷舔了下
自己的菱唇,上头还留有他霸气的雄性味道。
这滋味真教人迷恋,但她知道他不会永远属于她的……不,应该说他从来都
不曾属于她,未来也是如此。
耶律晃月瞧她老是出现一些自卑的言词与惭愧的表情,不禁有些烦躁。如果
再这么下去,她永远都会对他怀有一道距离,他也永远要不到她全部的心,更无
法如愿的伤害她了。
当务之急,就是先破除这道距离迷咒。
见他未语,裘牙儿怯怯地抬起头,竟见他倚在马儿身上,幽魅的眸正半眯著
看她,一脸的无奈。
「你……你怎么了?」她轻声问了句。
「我正在想法子。」
「想法子?」
「想看看该怎么除掉你心裹的迷障。」他仍是一瞬也不瞬地勾视著她,令她
心儿怦然直跳。
「我不懂。」她抚著胸,真怕自己的心脏会这么蹦出口。
「你对我有偏见。」他微哂的笑颜裹带了丝感慨。
「绝对没有这回事,晃月哥哥你别误会!」裘牙儿震惊地辩解著,她好喜欢
好喜欢他,怎么可能对他有偏见?更甚至,只要他别对她有意见,她便心满意足
了。她真的真的这么以为……「没有的话,以后就别再说这些让我心碎的话,嗯?」
他的语气阴阴柔柔的,听来有丝吊诡。
裘牙儿心头莫名一颤,情弦被他的话语给拨动了下!
耶律晃月露出难测的笑容,「别再刻意避开我,你这样反而会让我自责,若
非当初我说了那些浑话,你也不会——」
「不!你别说了,我懂。」她漾出一丝甜笑,在她平凡的脸上不经意添了笔
艳色,让耶律晃月看得痴愣了下。
他猛一回柛。脸色骤然一凛,「走吧,我们去骑马。」
「哦。」她被他陡变的神情给弄胡涂了,不过只要有晃月哥哥在,她什么都
愿意尝试。「好,我们去骑马。」
「我们到后山去,那儿比较宽敞。」耶律晃月的薄唇弯起一道迷人的弧度,
顺势抓住裘牙儿的小手,一手牵著两匹马儿往后山走去。
当到了一望无垠的坡野上,裘牙儿立刻被这片绿油油的美景所吸引,情不自
禁地在这片草地上翩然飞舞了起来!
「哇!这地方好美,就和我以前住的山坡一样耶。」她忘情地喊出口。
「你以前住的山坡?那是什么地方?」他停下脚步,拧眉沉声问道。
裘牙儿震住,面对他探询的眼神,瞠目无语地傻愣在原地。
天!她怎么忘了,竟然还在他面前说溜了嘴!见他冷峻的利眸直凝视她,她
打从心底升起一股战栗!
「嗯……一个乡下地方。晃月哥哥,你不是要教我骑马吗?快点,我已经迫
不及待了!」
耶律晃月当然知道这是她的推托之词,但此刻他也懒得拆穿她,于是拍了拍
小马的马背,「你自己可以上去吧?」
「可以。」有武功底子的她,很俐落地上了马背。
接著在耶律晃月仔细的解说与示范下,她很快就抓到了窍门,要不了多久便
能骑得又快又好。耶律晃月跟在她身后,眯著眼看她雀跃驰骋的快意模样,直到
了一处林地,他们才停马休息。
耶律晃月矫捷地先下了马,而后扶著裘牙儿下马,并肩席地而坐。
「我没想到这裹竟然还有一片葱郁树林!」她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天真的
赞叹道 .
「知道我带你来这儿的目的吗?」说话间,他的大手已揽上她的腰,另一只
大掌抚上她丰满的胸脯,恣意揉抚。
「晃月哥哥!」裘牙儿身子一抖,被他大胆的动作给震得不知所措!
「这里不会有人不识相地打扰我们。」他指的自然是多事的李瑕了。
「但我……」她别扭地红透一张小脸,想躲开他不老实的手,但他却不为所
动地一把攫紧她乱动的身子,藉树影的阻挡,大手恣意探入她衣襟内,握住那两
团柔软的弹性椒乳。
「我想要你,一直都想……」耶律晃月眸光暗浊,低头吻住她那错愕微颤的
檀口。
裘牙儿霎时迷醉在他浓烈的男性气味中,不晓人事的她根本尚不明白他为何
老是要对她这么做?
他的灵蛇强势地探进她嘴裹探索,在她齿间唇舌上任意搅动,凭他熟练的吻
技,将她带领到忘我的境界。
「嗯……」裘牙儿双腮染上一分殷红,才稍有拒意,他便蛮横的扳住她的下
颚,让她无法逃开、无法躲离。
随著他吻劲的加重,强索的舌也更狂鸷地采寻她小嘴内滑腻的馨香,似乎无
法忽略她那股独特的吸引力。裘牙儿在他蛮横的攻占下,身子禁不住一阵颤抖!
「懂我要你的意思吗?」他低笑,温热的舌尖轻舔她的耳垂,尽纳她羞赧晕
红的娇容。
她憨柔地摇摇头,被他温热的眸光给熨烫了整个心灵,小脸又不自觉地发烫
了!
「就是这样。」他凝眸定睇著她,解开她胸前的数颗钮扣,撩趄她的亵衣,
揉上她浑圆的酥胸。
「呃……」她双腮晕红,胸膛剧烈起伏著。
耶律晃月低笑,嘴边的笑痕渐深,「你知道吗?你很美……尤其是这对乳,
真是够软、够柔的。」
他语出狎肆,直让她听得心口发热,更在她极度错愕下缚紧她的娇躯,狠狠
揉捏她的乳峰,低头掬饮她的奶香……「晃……晃月……」裘牙儿喘息著,柔润
的乳房在他的攻掠下逐渐发胀疼痛起来,耶律晃月的两只大掌狂肆地挤捏著它,
指头在她绽放的花蕾上逗弄不去,不时以舌尖绘描,更邪恶地挑逗嬉戏。
刹那间,一道战栗的电流划过她胸坎,随之而来的又是一股股狂肆的浪潮,
配合他鸷猛的攻势、跋扈的撩拨,裘牙儿已是颤抖不休,血液更为之奔腾!
「好香……」他微勾起嘴角,谑睇她一脸痴迷样,双手施予著情欲的爱抚。
「不要了,我……啊!」
在裘牙儿的惊慌呼喊中,他已霍然叼住她挺立的乳蕾,火辣辣地狂吮,舌尖
百在她粉红的花蕊上狎戏,勾起那每一分柔蜜。
她完全乱了!只见她丘峰上的小红果在他的狎玩下怯怯轻颤,舞出妖艳的色
泽,耶律晃月的心跳竟然狂肆奔腾起来,下腹更是紧绷!
蓦地,他嘴角勾起一弯讽笑,一双深沉的眸子紧锁著她的娇容,亢奋突出的
男性紧贴著她的胯下。
「啊!」裘牙儿一慌,连轻颤的胸乳都映上霞红。
「想不想让我进去?」他划开一抹邪笑,直盯著她怯弱的杏目。
「进……进去哪儿?」裘牙儿胸口直跳动著,涩然又无措地啮住下唇,浑身
都已泛红,那乳丘上初绽的樱果更为凸立。她从没想到自己会在光天化日下袒裸
在他面前,任他摆布,为他的调情技巧所迷惑……「就是这儿啊。」他慢慢眯起
眼,面无表情地掀高她的裙裾,隔著一件长绒裤握住她两腿间的柔软幽境。
「啊!不要……」她的双颊登时红艳如枫,暴露在外的粉脂凝乳更为胀红,
似蜜桃般诱人地颤动著!
「等尝过滋味后,你会要的。」耶律晃月靠近她耳畔,呼出热气。
当他的手探伸至她腰部企图拉下她的长绒裤时,裘牙儿失控的心跳仿似万马
奔腾,意识在该不该继续中犹疑不定!
突地,一道午后凉风拂过她赤裸的胸前,像是吹醒了她混沌的脑袋,也不知
是哪儿来的力气让她猛然推开了他「不要!」她快速穿上衣裳,发抖的双手紧紧
地抱住自己。
「你不愿意把自己给我吗?」耶律晃月双手环胸对视她仓皇的脸孔,无意勉
强她。
「不……不是,只是我怕……」她水凝似的眼眸闪著两簇光影,泪水已然在
其中滚动。
他伸手拂去她眼角颤动的泪影,表现出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温柔,「好,我不
勉强你,我会给你时间习惯这档子事。」
「晃月哥哥……」她感动地扑进他怀中,「既已爱上你,我就该把自己交出
来,可……可是我真的——」
「嘘,别说了,我懂。」耶律晃月拥她入怀,暗自漾开一丝笑意——这丫头
刚才说什么?爱上他?还真是个不懂掩蔽心事的傻蛋!
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心甘情愿、毫无所惧地交出所有,但奇异的是怀抱著柔
弱颤抖的她,他居然无法无动于衷,紧绷的感觉让他险些失控!
这是头一次他会被一个女人给燎拨出欲火……而且还是个其貌不扬的女人!
为了忽略下腹的胀疼,他刻意将目光瞟向一旁吃草的马儿,这才发觉那只小
马不见了!
「它不见了!」耶律晃月推开裘牙儿,走向前寻找那匹小马。
「我的小马呢?」裘牙儿后知后觉地惊呼。
「别急,我们四处找找看。」耶律晃月安抚一笑,立即拉起她,温柔地她整
了整衣衫后暂分两头去寻找那只闯祸的马儿。
裘牙儿心头暖意横生,仅为方才耶律晃月那带笑温暖的凝眸……
第五章
耶律焚雪回来了!
翌日午后,突闻将军府前厅传来笑闹声,由于将军与夫人出府去了,耶律家
众兄弟特地前去查看一下。
这一看大伙儿还真是愣住了,不是因为看见了耶律焚雪,而是见著他紧拉在
身畔的一位美娇娘!
原来晃月没诓他们,焚雪当真带了个女人回来,而且还看似恩爱逾恒、情意
绵长。耶律秋人当下就给这幅场景一个评语——恶!
经耶律焚雪一番介绍后,他们才得知这位美女闺名苑苑,和若怜一样是来自
宋国,也因此,若怜与她一见面就仿似遇见老友般开心不已。
而李瑕也拿出她好客又爽朗的性子,拉著还人生地不熟的苑苑到后院去看耶
律焚雪回来了!
翌日午后,突闻将军府前厅传来笑闹声,由于将军与夫人出府去了,耶律家
众兄弟特地前去查看一下。
这一看大伙儿还真是愣住了,不是因为看见了耶律焚雪,而是见著他紧拉在
身畔的一位美娇娘!
原来晃月没诓他们,焚雪当真带了个女人回来,而且还看似恩爱逾恒、情意
绵长。耶律秋人当下就给这幅场景一个评语——恶!
经耶律焚雪一番介绍后,他们才得知这位美女闺名苑苑,和若怜一样是来自
宋国,也因此,若怜与她一见面就仿似遇见老友般开心不已。
而李瑕也拿出她好客又爽朗的性子,拉著还人生地不熟的苑苑到后院去看她
养的蛐蛐儿。
顿时,大厅只剩下他们几个男人了。
「没想到北寨狼主户亚役居然和乌荦帮勾结,还好被你发觉,否则后果可不
堪设想了。」耶律风云凝眉说道。
「他敢招惹我,还真是不长眼。」耶律焚雪冷嗤了声,半合的眸子闪过一丝
不屑之色。「我已命葛儿郎将他送到上京给辽帝处置了。」
「上回南寨兀思罕企图谋反,这次户亚役又与毒帮串通,这些外敌实在是防
不胜防 .」耶律花穆轻叹了口气。
「其实最可怕的外敌就是一些无孔不入的武林邪派。」耶律晃月眯起眸子,
冷峭地说。
他这么突兀的一句话倒让向来聪敏的耶律焚雪不解了。「他是怎么了?」
他转向耶律花穆探问。
「他?我可不敢多嘴,近日我与他八字犯冲,还是少言为妙!」耶律花穆斜
睨了耶律晃月一眼,轻哼了几句。
「怎么了?」耶律焚雪更迷糊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耶律焚雪不曾见过的小女子怯怯地进入厅内,与众人点头
微笑后便走向耶律晃月。「晃月哥哥,你不是要带我去找小马?它失踪了我好著
急啊!」
耶律晃月光是微皱英眉,随即露出一个温柔到骨子裹的笑容道:「好,我这
就带你去找小马。」
「谢谢你,晃月哥哥。」她噙著开心的泪水。
「走吧!」他笑意盎然地牵起她的小手,安抚道:「相信我,小里子它不会
有事的 .」
「嗯。」她甜甜一笑。
耶律晃月转首面对眼前几位看好戏的兄弟,以一反常态的语调说:「你们继
续,我陪牙儿去找她的小马。」说完,他使亲热地搂著她离开。
耶律焚雪一脸好奇地问:「那女孩是?」
「怎么,又见异思迁了?」耶律花穆扬眉撇嘴。
「去你的,我只是奇怪,向来有如冰漠的晃月何时会对一个女人这般温柔了?」
耶律焚雪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这不叫温柔,而是阴谋的开始。」耶律花穆又道。
「阴谋?」
「那女孩是晃月的师妹,也是他师父临终前交给他的责任,所以晃月有义务
照顾她 .刚开始晃月对她是不耐烦了点儿,而且尽可能避开她,但这阵子他却变
了个样,不仅对她温柔宠溺,而且言听计从,我注意了几天才知道原来他在演戏。」
耶律花穆意味深长地说。
「演戏?老天,你愈说我愈不明白了!」耶律焚雪挑眉。
耶律花穆却应道:「不仅你不明白,我也不懂。晃月向来沉默寡言,就算问
了他也不见得会说,我看就让他去搞吧。」
「既然他在演戏,不如我们就等著看戏吧,想必会愈来愈精彩。」耶律风云
浅淡一笑,这句话正好说出其他兄弟的心声。
「虽然我错过前面的,但压轴结局我定不会错过。」耶律焚雪有感而发。
他就等著看晃月这小子如何耍弄阴谋吧!
「晃月哥哥,昨天小里子失錝后,我一直睡不著,如果今儿个再找不到它,
那该怎么办?」裘牙儿噘著小嘴儿,水灵灵的眼都快泌出了泪。
小里子是晃月哥哥送她的第一样礼物,她不但没照料好它,还笨得连匹马儿
都看不好。
她真没用,好没用啊!
「别为小里子担心,这裹四处都有鲜嫩的草,它绝不会饿著的。等它吃饱
了喝足了,一定就会出来与你碰面。「耶律晃月扳过她的身子,对她露出一
个安抚的笑。
他发觉自己愈来愈困惑,这样的女子怎么看也不像杀人如麻的凶手啊!但既
然在玉云曾待过的洞穴中发现她的衣物与刻了她名字的武器,就表示师父之死定
与她有关。
这一切假象只是她欺瞒他的手段与技俩,他不该被她给蒙蔽了判断能力。
「可是一整天了,它还没吃饱吗?你说它会去哪儿吃草呢?这里一整片都是
草地,那儿还有河谷,我真怕它掉下去。」她悲恸地反驳,那撕心若裂的感觉,
晃月哥哥是不会明白的。
丢了马儿,就仿似丢了他对她的情意,让她觉得好恐慌!
失去笑弥勒师父后,她的生命裹只剩下他了,如果她再失去他……马儿不见
了,是不是就意味著她与他的缘分将尽呢?
明知自己配不上他,却又收不回留在他身上的心,好苦……他绝不会懂得她
这种怅然若失的心境。
「瞧你,还真爱哭。」耶律晃月拧了拧她的鼻尖,「既然怕它掉下河谷,那
咱们就去那儿看看好不好?」他的嘴角绽出一抹笑,但眼底却凝了一层她看不见
的寒霜。
「真的?你要带我去谷口找它?」裘牙儿破涕为笑,紧抓著他的手往河谷的
方向走去。
到了那儿,耶律晃月先爬上岩石,往下看了看地形。突然,他瞄见在谷口
边的一块倾斜草地上有只马儿正低头吃著草,那不就是昨天突然失踪的小里
子吗?
「那家伙看来挺悠哉的,你这个主人可是替它白担心一场。」他炯亮的目光
锁著马儿,闲适地开口道。
「什么?」裘牙儿不明白地也爬上一瞧,立即咧开嘴大笑,「它当真在那儿!」
她眼中的担忧立刻被兴奋所取代,急急忙忙往那儿奔去。
耶律晃月双臂环胸,老僧入定般捕捉她雀跃飞奔的身影。慢慢地,他眉头拢
缩,神情也拢上一道阴影。
「你看,小里子在这裹。」不久,小里子已被裘牙儿给拉了上来。
又看了眼她那开心天真的笑容、全身上下自然散发的清新气质,他心底产生
一种莫名的躁怒,只因地那柔弱纤姿竟带给他一股仿似等待已久的悸动!
该死的,他怎么可以「你怎么了?」裘牙儿走近他,发觉他表情紧绷,担心
地问,「是不是哪裹不舒服?」
她的手才刚触及他的袖口便被他甩掉,「我的事不用你管!」
裘牙儿顿时如遭电击,愕然无言!
才一刹那的工夫,自己好像又变成了一个全身沾满污垢,不值得他一顾的女
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耶律晃月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强力整饬好心情后才回过身盯著她那志忐忑
不安的眼神。
面对他厉冷的目光,裘牙儿立即脆弱地瑟缩起身子,仿佛又将内心封闭在自
我的丑陋中,小脸也产生了几许畏惧之情。
因为这个发现,他漆黑的眸子猛地发出一道令人发麻的冷沉——天际倏然划
过一道闪光,反击出惊人雷电,在裘牙儿错愕的当口,耶律晃月已抓住她的细腕,
一同跃上小马的背,往回直奔!
「怎么——啊!」
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背后又出现一道刺眼的利光!不一会儿,轰隆隆的雷
声立刻风驰电掣般席卷而来——瞬间,一场狂雨就这样兜头淋下!
耶律晃月一手揽住她的腰,全力往平南将军府的方向奔驰……狂肆的斜雨打
在他俩身上,天空也纠结成一团团阴鸷的黑,几乎挡住了所有视线。
耶律晃月只凭著方向感摸索向前,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回到了将军府。
耶律晃月一进府邸,丝毫没有歇息地加快速度奔回了北院。当两人冲进裘牙
儿的房间,已是一身湿透,模样十分狼狈!
「刚才那道闪电有异于平日,所以我猜测这绝对是场豪雨,谷口没有任何遮
蔽物,很容易被雷给击中,不加快速度回来是不行的。」
耶律晃月找出一条干布她擦拭湿漉漉的发丝,裘牙儿怯怯地看著他,发觉他
眉宇间蓄满阴光,面容深沉难忖,气质甚是危险。
「我自己来就好,你也淋湿了。」她夺下布巾,躲到一旁擦著头发,乘机抹
去悬在睫间的泪珠。
耶律晃月双臂环胸地看著她刻意与他拉开距离的动作,直到她头发半干,他
立刻一个箭步走近她,热烈地封住她那柔软又脆弱的唇,强索著她的甜美。
裘牙儿一震,这个吻几乎麻痹了她的身躯,狂烈的程度简直可以和方才的雷
电相媲美了!
但她不明白,他刚才明明还表现出一脸对她的嫌恶,为何现在又要吻她?
这样起伏不定的他,真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你全身都湿透了,应该把衣裳给脱下。」耶律晃月的眸中交融著冰和火,
下一刻他已将裘牙儿推向床榻,压缚住她的娇躯,表情裹蓄满了教人莫测高深的
魅惑笑意。
「你……」裘牙儿瞠大眼,如临大敌般地瞪著他。
他咧开嘴,贴近她的耳畔低沉一笑,「我是你的晃月哥哥,你没必要那么怕
我。」
她摇摇头,「可……可是你刚刚对我好凶,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
—」
耶律晃月再次狂鸷地攫住了她的唇,像极了一只欲求不满的猛虎,蹂躏著眼
前可口的猎物。
裘牙儿无法与自己的心抗衡,渐渐融化在他怀裹,承受著他强势的压迫。
「今天我再也不容许任何人破坏。」他嗤冷低笑,有力的大手圈住她纤细的
身子,宽厚的胸膛压制住她,让她连一点点闪躲的机会也没有。
「你……你讨厌我吗?」裘牙儿抬起脸,沾著水露的眼眸怯生生地看著他,
瞳底载满了不确定。
耶律晃月慢条斯理地剥除她身上的短袄,瞅著她那双充满不安的眼,低嗄笑
说:「我怎么会讨厌你?我喜欢你啊。」他眸底带著一丝邪佞,但是吐出的话语
竟是这般温柔,温柔得诡异。
「我不信……」
「小傻瓜,说你笨你还不承认,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在吃小里子的醋啊。」
他淡不可见地勾起嘴角,头一低,啮红了她似水般的柔唇。
裘牙儿疼得眉一皱,这可爱的表情忽然引来他狂野的笑声,使她小脸倏然刷
红,羞赧不已。
耶律晃月再也不愿意等待,突然压向她,硬实的胸膛抵住她突出的胸部,大
手撩起乳白色的中衣,露出裹头一件嫩青色肚兜。
「好美的身子,你总是让我情不自禁!」他叹了一声,伸出手沿著她那浑圆
高耸的柔美线条慢慢描绘、滑动,看著她因紧张而剧烈起伏的优美线条,他的眸
光倏然转炽。
「晃……」她难耐地呻吟了声,满脑子还在他方才那句「吃小里子的醋」
上头兜转。
他是说真的吗?
耶律晃月魔性的手指并不放松地掠取著她的柔软,他煽情地挤揉,刻意将那
诱人的乳波从肚兜边缘给挤压出来,形成两团优美的山丘。
「呃!晃月……」裘牙儿抖瑟了下,双肩一拢,没想到更因此而袒露出她那
弹性嫩白的乳房!
他倏然眯起眼,手上的力道也随之加重,直到她那玫瑰色的花蕊从布料裹突
立出来,那原本映著放肆和轻佻的眸光瞬间变得深不可测!
「你知不知道你该死的有多撩人?」
他挑起肚兜,精准无误地含住那微颤的乳蕾,舌尖邪肆地撩戏著那胀红的乳
晕……顺口!她那仿佛入口即化的滋味是如此的顺口滑腻——「啊!」裘牙儿浑
身一颤,羞涩地吟哦了声,那嗓音是这般饥渴难抑,更加鼓动了耶律晃月的欲念。
他黝邃的眼中陡地翻涌著炙热的火焰,吮吻她双乳的力道也更为狂炽!双手
卖力地挤压、揉捏,感觉她的战栗与抖瑟。
「好……好热……」她喃喃说著,似有一股陌生的潮流排山倒海而来,在她
身上翻云覆雨。
耶律晃月扬唇一笑,眸光如炬地狎玩著她的娇躯,在望著被他吮得胀红的红
花缀在那白皙椒乳上的美艳景象时,他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他改以舌唇轻巧撩拨著她,每一次轻触都令裘牙儿颤动一次……「唔……」
她迷乱地轻吟。
「脱下它吧。」耶律晃月将手置于她的裙裾处,打算褪去它。
「别……晃月哥哥!」裘牙儿握住他的大掌,心儿怦怦跳个不停,「我好怕
……不要好不好?」她双腮泛红,睁大迷蒙杏眼,气息微喘道。
「要我养你一辈子,这便是代价。」他深黯的眸与她对峙一会儿,温柔的举
动陡变粈蛮,撕毁她下半身的裙裤。
「别这样!」裘牙儿抓紧残存的布缕,怯柔地说:「为……为什么你总爱脱
我衣裳,而且还脱得一丝不挂,好……好羞人……」
「不懂吗?」他狎肆轻漾出一丝笑意,「这是男女在一块儿便想玩的游戏,
也是成为真正夫妻的必经之路。」
「夫妻!」裘牙儿涨红了脸,胸口狂跳得更厉害了,「可是我……我们不是
……」
「难道你不希望是?」他低声诱哄著,一只魔手已爬上她的大腿。
「我——啊,晃月哥哥!」她被他这句话烘得暖洋洋,没注意他的手已在她
的下体揉捻。她急著想推开他,却被他箍得更紧。
「既然希望就别抗拒,好好享受吧。J耶律晃月顺手抽掉她的亵裤,抱紧她
扭动不停的纤腰,」别动,乖乖听话!「
「不,你放手,好羞哦。」她真的不懂,为何他一直要碰她那儿?他们不是
夫妻啊,就算她想死了也不可能成真的!
「别挣扎!」他从她身后抱紧她,「如果你心底真有我,就别再乱动,让我
好好爱你。」
呃!爱……裘牙儿定住挣扎的动作,傻傻地回望著他,「晃月哥哥,你……
你爱我吗?」
「你说呢?男人是不会对没兴趣的女人做这种事的。」他模棱两可地回答她
憨傻的问题。
「哪种事?」她傻傻地问。
听见她的疑问,他咧嘴大笑,「想学吗?」
「嗯。」她点点头。
「那就别再害怕,放轻松,才能彻底拥有男女交合的快意。」他低哑地说道,
条然伸手捏了下她娇嫩的粉臀。
「呃!」她的小脸又是一阵臊红。
「好美的臀,让人恨不得赶紧咬上一口!」他唇角邪扬,笑裹含著欲望。
「我……」裘牙儿答应他不再挣扎,却没脸直接面对他,只能羞愧地别开脸,
气息沉浊地低喘著。
「来,把腿张开。」他撤开身,在她耳畔嘶哑地说。
「别……别看……」裘牙儿的脸都快烫熟了!
「把我当成你终生得依靠的人,别怕,让我看。」耶律晃月眯起眼,伸手掰
开她白腴的大腿。
「呃——」她紧缩了下脖子,双腿抖得更厉害。
看著她那依然青涩如初的怯柔模样,他刚硬的脸孔逐渐流过一丝连他也没留
意到的暖意。
瞬间,他邪恶的将指头塞进她腿间的肉缝中——「啊!」裘牙儿猛地瞠大眼,
身子重震了下!
老天,他愈做愈过火了,怎么可以……她紧抓著一旁的被褥,直往裹头蜷缩。
「怎么?瞧你舒服的。」他勾情的眼眸直盯著她抽搐的花唇瞧,表情露出一
丝讪笑 .
「不要了好不好?」她胆怯又羞愧地说。
「不要?待会儿你就会舍不得说不了。」他的指尖沾了下自己的唾液,开始
燎逗她穴前干燥的核苞,玩弄她从未被任何男人触碰过的娇美唇花。「感觉如何
啊?」
「不!好痛苦……别碰我那儿。」裘牙儿傻气地直嚷嚷,暴露在他眼前的下
体已妖艳地盛开,倘下汩汩蜜流……好奇怪、好灼热的感觉,比以前他给她的感
觉更令她难以承受,而且她腿间怎么全湿透了,不断涌出滚烫的汁焲?!
真是羞死人了……「不行,我还想继续。」耶律晃月表情带著一丝兴味,望
著她粉嫩桃腮的媚人模样,手上动作更为撩人的扯弄她已渐渐拢起的小蒂儿。
「啊!不要……」她身子一震,脆弱得承受不住他这般戏狎,浑身抖颤得更
激狂。
耶律晃月眯起眼,指头猛地一戳,直接刺进她穴径根部,让她猛地震颤,晃
动出一波波炫目的乳浪。
「你真有弹性!」他讪笑地说,指头更加狂野地在她湿滑的小穴内律动。
「啊呀……晃月哥哥……」裘牙儿娇喘著,腿间的羞花已渐渐肿胀而更形敏
感!
「你这儿真小,是第一次吗?」他明明感受得出来,却还要确定的一问,他
绝不容许自己成为她第二个男人。
「什么第一……第一次?」她浑身发热,不明白他所说的话意为何?
「谁曾经碰过你这儿?」他换个问句,目光冷鸷地逼锁著她扭动的粉臀与急
促收缩的私处,望著那两瓣肉片不停拢合的娇柔样。
「没……没有。」她哑著声,汗水已一颗颗布满胸前。
耶律晃月低笑,「那很好。」倏地,他将如剑的昂藏猛然一挺,彻彻底底贯
穿了她,引发她一声激亢的喊叫声。
「不——」疼痛的泪泌出眼角,他却丝毫不念及她是生涩的第一次,大开她
双腿,残佞地抽拔。
裘牙儿痛得快晕过去,但随之而来的快意又唤醒了她……「喜欢吗?」他嗓
音粗嗄地说。
「晃……晃月哥哥,这……这就是夫妻该做的吗?」她脑子裹犹记得刚刚他
所说的那番话。
「没错,这就是做爱!」他又一次狂猛地撞击,直捣她的花心深处。
「啊——」一阵激狂的喜悦让她呐喊出声。
「对,再叫,叫大声点儿……」耶律晃月勃发的男性直在她湿淋淋的花心中
戳刺,摩擦出兴奋快意。
「啊呀——」高潮的顶点,竟是另一次愉悦的开端,她看著眼前挺拔壮硕的
男人,随著他冲刺的动作款摆纤腰,一心想取悦他。
「我……我好爱你……晃月哥哥,你……你会娶我吗?」
「娶你?!」他眼一眯,突地发出一声冷哼,「等下辈子吧!」
耶律晃月高举她双腿,以莫大的冲劲儿捣进她柔嫩的花心中,将她所说的这
些爱语当笑话看。
要他耶律晃月娶一个丑女,除非他瞎了!
裘牙儿心一痛,喜悦顿落谷底,再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承受他雄式的攻势,神
情恍惚中夹杂著椎心的泪,最后在他一次狠厉的冲击下昏了过去!
第六章
裘牙儿自昏迷中慢慢清醒,看著凌乱的床褥,这才想起昨夜那场不该有的激
情,可那个与她共覆云雨的人呢?
他不在了……但她依旧清晰记得他所说的那句残佞话语,那几个字甚至在她
昏睡时都不曾离开脑海,仿似已深烙在地心底——娶你?!等下辈子吧!
多残酷的事实啊!
她明知自己配不上他,也不过随口问问罢了,他何必回答得这般决绝?她知
道他不会真的喜欢自己,却没料到他会恨她这么深。
既是如此,又何必用这种方式来羞辱她?
天色渐渐泛白,黎明的曙光开始驱走黑暗,昨夜的一切将会成为记忆。而她
的失贞呢?是不是只有她自己会在乎?
她好想当著他的面再仔细问一次,他是否真的不要她了?
「牙儿……牙儿……你在屋裹吗?」
是李瑕!
裘牙儿赶紧整一整床铺,迅速穿好衣衫,这才下床打算去开门。哪知脚才刚
落地,私处的疼痛差点儿让她走不了路!
「牙儿,你在不在裹面?听说晃月那家伙送了你一匹小马,带我去看看吧。」
李瑕雀跃的声音又在房门口扬起。
「我在……我才刚起床,马上就来……」裘牙儿咬著牙站起,强撑著走过去
将门打开。「天还没完全亮,你怎么那么急?」她拉著李瑕进屋裹坐下。
「对哦,好像还早。不过没关系,你不也被我吵醒了吗?」李瑕天真地一笑,
那笑若春风的模样让裘牙儿看了羡慕不已。
她们俩年龄相仿,个性相投,为何命运却这般不同?
她艳美,自己平凡又丑陋;她有丈夫疼爱,自己被人弃若敞屣。她天真善良,
自己却是杀人凶手。
她根本不配和李瑕做朋友!
「咦,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来得太早,你还想睡?那我回去好了,晚点儿再
来吧。」李瑕蹙眉说道。
「不……不是的……我——呜……」裘牙儿抱住她哭泣,这一哭可如箭离弦,
一发不可收拾了!
李瑕拥紧她,听出她声音中聚满了痛苦和心碎,令人鼻酸。
「你怎么了?是不是晃月那个王八蛋——」
「不!不是!是我突然想起师父,所以……」她立刻找话掩饰,不希望自己
一时的情绪发泄又让他们起冲突,连带影响了花穆二哥与晃月哥哥之间的兄弟情。
「原来如此。既然你师父已经仙逝,你再思念他也没用,如今晃月愿意收留
你,你就安心住下,你可是他的师妹,我就不信他敢赶你走。」李瑕轻拍她的背
脊,一副保护她到底的模样。
殊不知裘牙儿心裹的苦不是她这几句话就能够消除的,尤其是听到「晃月」
二字,她内心隐隐沸腾的就只有心碎和孤独。
正如李瑕所言,他是不会赶她走,但他忽冷忽热的表现却是多么令人心痛啊!
「你怎么不说话呢?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到底听懂了没?」李瑕看著裘牙
儿微敛的眼,裹头仿佛藏著说不出的千言万语!她有话可以跟她说啊,何必苦闷
在心裹呢?
「我……我没事。」裘牙儿对她微笑,然而眼神中却不见笑意。
「你究竟怎么了?有心事吗?」李瑕不放松地追问。牙儿愈是不说她可就愈
心急,这简直就快磨平她的急性子了!
裘牙儿淡淡一笑。「真的没事,可能是我太想念过去的一切。对了,你有遇
见晃月哥哥吗?」
「他刚刚约花穆到后出练剑,你找他吗?」
「是啊,我有一些话想问他。」裘牙儿幽幽说道。
「这么说你就不能陪我去骑你的小马了……」李瑕显然有点失望。
「这样好了,晚点儿我再去找你。你放心,我只想问他一些问题,马上就好,」
裘牙儿不忍让她失望,立刻保证道。
「真的?那我等你来哦。」李瑕又开心地笑了,「你快去找他吧,我先去找
苑苑,她很厉害的,不仅会刺绣作画,还会弹琴呢!我现在就去找她弹首曲子给
我解闷。」
语毕,李瑕又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裘牙儿看著她那无忧无愁的模样,想起自己以往也是和她一样没有烦恼、没
有忧愁 .是不是长大了、懂得感情后,一切就不一样了?
可是李瑕已为人妇郤依旧天真烂漫,这一定是因为花穆二哥非常疼爱她吧,
真是让人羡慕。
看了看天色,此时天已大亮,她连忙整理好衣衫梳洗了一番,便往后山走去。
才走出将军府后门,远远地裘牙儿便听见了兵刃相接的声音。她立刻拎起裙
摆循著发声处走去,果真看见了耶律晃月和耶律花穆两人正在空中交会的俐落身
影。
他们的动作快如闪电、迅若流星,令裘牙儿看得目不暇给。
蓦地,她竟有种手痒的感觉,忆及了过去玉云师父教她功夫的时候,她们也
曾这么比试过。
可惜……她的内力已废,再也无法像从前一般。
就在这时候,耶律晃月和耶律花穆都敏锐地察觉到附近有人在观看,他们非
常有默契地同时停下动作,看向躲在一旁的裘牙儿。
「你在那儿做什么?」耶律晃月双眉猛地皱起,一开口就洒落一串冰珠子。
「我……」面对他的不耐,裘牙儿不知如何接话。
耶律花穆扬扬眉,识趣地说道:「对了,我还有事呢,你们慢聊。」
说著,他已拔高身形,双腿数个飞舞便消失不见,耶律晃月伸手想拦住他却
已来不及了。
「晃月哥哥,我……我想问你一句话,可以吗?」裘牙儿羞赧又踌躇地说。
「说吧。」他从腰际拿出一条白布,面无表情地擦拭著剑身,然后将剑入鞘,
始络没正眼瞧她。
裘牙儿难堪地低下头,久久才说:「我想问……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师妹?」
耶律晃月冷睨了她一眼,淡漠地道:「你既是笑弥勒师父亲自交托给我的,
名义上你就是我师妹,不管我愿意或不愿意。J裘牙儿心一冷,急促又问:」如
果我不是笑弥勒师父收的徒弟,你还愿意照顾我吗?「
其实她一点儿也不敢奢求他会喜欢她,只希望他收留她是出于心甘情愿,没
有半点勉强。
「不会。」耶律晃月毫不掩饰地说,一点也不担心这句话会让她受伤。
只见裘牙儿一愣,神情转为黯然。「既是如此,那你昨晚为何又要……」
她眼中泪花儿乱转,神色可怜得让任何人见了都会为之一动。
耶律晃月也不例外,但是他不想让自己心软,随即别开脸,更加冷漠地道:
「我不是说过了,那是我收留你的代价,你不服气吗?」
「你……」裘牙儿的心不知不觉已碎了一地。
「听你的语气好像真不服气了?」他嘲弄地撇撇嘴,但当他一抬眼看著她那
神情悲涩的样子,心底瞬间又产生一种迷蒙的情绪。
见鬼了,她的苦涩干他何事,他干嘛同情她?
他要了她还算是看得起她,否则凭她那副爱哭的鬼样子,他才懒得碰她。
「我……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裘牙儿回过身走了两步,又停住步子,
嘶哑的问。
「你还真啰唆,要问就问吧,别磨磨蹭蹭的。」耶律晃月的语气丝毫没缓和,
可见心情之糟不在话下。
奇怪的是,前两天他强迫自己对她好、对她说些恶心的甜言蜜语,那感觉反
倒轻松;为什么如今不用勉强自己了,他居然觉得什么都不对劲?
就连刚才和花穆比试时,他也是心浮气躁、心不在焉……是不是他已被这个
女人弄得神智昏乱了?
「如果……如果我想离开你,你会不会留我下来?」裘牙儿只希望他对她还
有一点眷恋,无论是被笑弥勒师父的恩情逼迫也好,或者是他的同情心作祟也罢,
她真的想知道自己在他心底的分量究竟有多少?
「我——」他梗了声,居然答不出她的问题!
他在心中催促自己:快说啊,说你根本不在乎她,她要走就走,关你屁事?
你干嘛愣在这儿什么话也不说?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暂时还不能走。」最后他只能吐出这句话。
「晃月哥哥,你……你真不希望我走吗?」裘牙儿心底升起了一丝丝的曙光!
「我还没从你嘴裹问出笑弥勒师父的死因,怎能放你走?」但他的解释又謱
她的喜悦滑落谷底。
她心伤地退了一步,想不到自己又解读错了他的意思,真是可笑……可笑的
自己,可笑的自作多情……她摇摇头,再度举步离开。
「不能走,你还没告诉我答案。」耶律晃月快步向前,挡住她的去路。
「我没有答案。」裘牙儿抬起头,无神地望著怒气沸腾的他。
「你这个女人——」他扣住她的肩,薄薄的唇角突地逸出一丝冷笑,「看来
无论我怎么做,你都打算不坦白了?」
为什么她总是要这么神秘?真相明明摊在眼前,可就是少了她的承认,致使
一切仍处于看不清晰的迷雾中!
「晃月哥哥,你答应我不再追问的,而且我答应过笑弥勒师父绝不会说出来。」
她蹙起柳眉。
「如果你不说,我就赶你走。」被迫之下,他只好口出威吓之语。
她忧郁地垂下脸,「你真要逼我违背笑弥勒师父的遗言吗?」
「他人已去,如果真要责怪,以后倘若在地下还有相会之期,我会顶下所有
罪过,绝不让他迁怒于你。」耶律晃月向她提出保证。
裘牙儿一愣,想他现在都已经把她视为甩不去的包袱,将来在地下,他躲都
来不及了,还会替她顶下责难吗?
她才不会从阳间笨到阴间,继续受他的欺骗。
「怎么,你不信?」他喷火的眼睛和绷紧的脸部线条,直让她见了心生胆怯,
无言以对。
这就是他!一个在侵犯过一个女人后,连一点儿愧色或关爱的情绪都不存在
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她还能信吗?
若她执意不说,他是否真会弃她于不顾?
她不想离开他,即使他对她不带一丝情感,没有一点儿善意,但她仍希望留
下,只求能天天见著他就行了。
「如果我告诉你一切,你是不是不再赶我走?」她想再确定一次。
耶律晃月重重地点了下头,「好,我答应你。」
「那我只好对不起笑弥勒师父了。」她一叹,神情恍似回到过往,「其实…
…我的师父是玉云。」
「哼,我就知道。」他露出一丝心知肚明的冷笑。
「在认识笑弥勒师父前,我记忆中只有她一位师父。我们成天关在洞穴练武,
她从不准我下山,我也顺她的意,直到……」她顿了顿,眼中露出一抹难言的愁
绪,「她告诉我之所以辛苦将我养育成人、传授我所有功夫只为了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他冷著声问。
「杀人。」她说来轻缓,心底却有著无限的沉痛。
耶律晃月身子一紧,从她脸上看出她内心正承受著无比的煎熬,于是没再追
问她。然而裘牙儿已收不住话,迳自说了下去。
「但我不想杀人……晃月哥哥,我真的不想杀人——」她双手捂著脸,呜咽
声从指缝中逸出。
「够了!别说了!」他心烦气躁地对她咆哮。
裘牙儿却仿若未闻,继续说著:「我每次出任务都杀不了人,甚至放走他们。
最后师父知道了,就把我关在洞裹,罚我几天没吃没喝。」她梗了声,抽抽噎噎
地,「我不知道玉云师父为何要我杀人?她只说他们曾对不起她,她只是有仇必
报。」
「你是她带大的?」耶律晃月冷睨著她茫然的眼。
她点点头,「师父很不快乐,似乎都生活在仇恨中,直到有一天她嘱咐我去
杀一个人,那人就是笑弥勒师父。」说到这儿,她的神色变得怅惘无依、失神落
魄。
「这么说笑弥勒师父真是你般的?」耶律晃月双手紧握,脸上已蕴满风暴!
裘牙儿久久不语,双眼凝睇著远方,最后才叹了口气,「也可以这么说,毕
竟我不杀伯仁,怕仁却为我而死。」
「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快沉不住气了!
「当时我又一次下不了手,结果玉云师父反用内力攻击我,我一个闪避不及
身受一掌,虽保住了命却失去所有内力,被她挟待在手。后来她对笑弥勒师父说
了一个人名,就见笑弥勒师父脸色猝变,举掌往白己身上击下,玉云师父见了就
放开我,顿时像疯了似的离开了……」她目光一黯,没想到相依为命多年的师父
竟会对自己下毒手。
「人名?!什么人名?」他急促地问。
「叫……我忘了……」她耸耸肩,苦涩一笑。「反正我不认识这个人,但是
她似乎与我有某种关系。」
「后来呢?」他拧起眉。
「后来笑弥勒师父尚余一丝气力,便带著我来到这儿投靠你。一路上他曾编
了个故事给我听,要我依他所言的理由告诉你,他说若不这么欺瞒你,你定会因
心裹怀恨,不肯善待我。」裘牙儿突地发出一声苦笑,「虽然他事先防范,却仍
瞒不了你,你依然对我……J她小脸突变苍白地摇摇头,」算了,还是算了吧,
晃月哥哥,听我说了这些你还会恨我、还想赶我走吗?「
耶律晃月表情陡变,绷紧声音说:「我不会食言。」
「真的?」她拎著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谢谢你,
晃月哥哥。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以后我也会尽量避开你,不让你看见我这张一点
儿也不吸引人的脸……」深情地望著他好一会儿,她立即掩面转身逃开。
「牙儿!」耶律晃月猛地喊住她,脸色益发深沉。
裘牙儿定住身子,背对著他,嗓音哽窒地说:「你放心,昨夜我是心甘情愿
的,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她吸了下鼻子,「虽然你不喜欢我,可我还是钟
情于你。」
她知道自己若再留下,必会崩溃在他面前,哭得一发不可收拾,于是再也不
管他在她身后的叫唤声,拔腿狂奔!
耶律晃月眯起利眸,脸庞瞬间掠过一丝抽搐,胸口莫名充塞著沉重复杂的情
绪。
「晃月,你怎么了?瞧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耶律焚雪发觉自从他回来后,耶律晃月就出现各种奇怪的举动。刚开始他可
是对裘牙儿好的不得了,不过才几天时间两人就表现得十分疏远,真是诡异极了!
尤其是这两天,就见他比以往更沉默,兄弟们商议事情时他也是一个人静坐
在一头,说不到半句话,这要比以往那个不茍言笑的耶律晃月更深沉难测了。
「我没事。」他仍凝望窗外的某一点,面无表情地说。
「牙儿呢?」耶律焚雪大胆试问。
「不知道。」他仍是以那副欠人扁的调调说著拿手的「三字箴言」
「我的老天,你这是什么态度?这几天你总是这样闷声不响地,是打算憋死
我们啊?」耶律春拓指著耶律晃月的脸,打从以前他就对这个四哥不太满意了,
最近他似乎又闷得更过火,让人讨厌透顶!
「那你呢?这是做弟弟该有的态度吗?好歹我也是你四哥,你说话能不能有
分寸些?」是谁规定他耶律晃月就不能心情不好、不能不想说话、不能发呆片刻?
况且在他们这些「长舌男」面前哪怕少他的一句话?
简直是找碴!
「话不能这么说。」耶律春拓吸了一口气,「没错,爹娘他们非常不公平的
先把你给蹦了出来,但你也不能凭著这点优越就认定我凡事都得听你的吧?」
「我从没要你听我什么,再说你这位春拓大少爷又曾几何时听过任何人一句
话了?我只希望你别找我麻烦,让我好好静一静就阿弥陀佛了。」耶律晃月从窗
棂上跳下,找了张椅子拉到这些兄弟面前坐定。「我现在跟你们声明,你们要商
量什么、计画什么,我全无异议;出什么任务给我,我也完全接受。但必须叫那
小子给我住口,我厌烦极了他的多事!」
「喂喂喂——」
「行了春拓,晃月心情不好你就少招惹他,我们现在该来谈谈正事了。」
耶律风云赶紧阻止耶律春拓在口头上逞强,免得一场兄弟之战又再次上演。
「正事?!是要出战吗?」耶律秋人双眼陡地一亮,体内不安分的因子又开
始蠢蠢欲动,「最近都快要闷坏了,如果有这种机会,大哥你千万别把我给忘了。」
「你也真是的,哪有人嫌太平日子不好的?你这话要是被那些小老百姓听见
了,准会讨骂。」耶律春拓一肚子火正好无处发泄,全移转到他身上。
「春拓说的没错,如今世事太平,算是咱们大辽国百姓的褔气,怎还能指望
有战役?」耶律风云轻笑了声。
「既然如此,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正事了。」耶律秋人挑高眉,敏锐的眼
微微眯起成一条缝。
「是这样的。你们应该听说了,辽帝最近要和边境的一个小国结盟。」耶律
风云缓缓说来。
「结盟?是哪个小国?」耶律晃月好奇地问了一句。
「米索国。」
「米索?!这是什么烂国家,听都没听过。」耶律秋人啐了声,嘴角漾起一
抹讪笑 .「辽帝怎么愈活愈回去了,净和一些小国结盟,难道他不知道那些小国
全都是因为贪生怕死才藉结盟的机会逃过一劫?」
「你有所不知,我们目前最大的敌人是宋国与女真,最近虽然平静无事,并
不表示下一刻就不会陷入宋辽间的激战中,所以我们必须珍惜每一分兵力,这就
是辽帝的用心良苦。」耶律风云不愧为大哥,一番话不但平息了兄弟间的纷争,
还能将辽帝的心思拿捏个八分。
「好吧,就算这次的结盟意图是对的,那么大哥你要谈的正事和水索国又有
什么关联?」耶律春拓好奇不已。
「辽帝有意以联姻方式来驾驭米索国。」
「联姻?拜托,你一个人联不够,还要拿咱们兄弟开刀吗?不不不,我一千
一万个不依。」耶律春拓立刻开口撇清。
仔细想想,他们六兄弟就只剩下他和晃月、秋人未婚,瞧大哥说得简单轻松,
分明有意害他们三个。如果他能保证米索国派出的女子有如大嫂一般温柔婉约也
就算了,若是个丑八怪,他们找谁喊冤啊?
这种赌局太冒险,他死都不会参与。
「哈……」耶律风云闻言大笑,俊薄的唇勾起了一道嘲讽,「我怎么不知道
成亲对你们而言比上断头台还要痛苦?」
「大哥,瞧你此刻笑得潇洒,我记得当初在你得知辽帝为你联姻时,你可没
笑得这么开心啊。」耶律焚雪忍不住插了句话,为无辜的弟弟们伸张正义。
「瞧你们紧张的,我有说对方是个女人吗?」耶律风云敛住笑,目光锐利地
扫过他们几个。
只见耶律秋人犀利的黑瞳立即覆上一片阴霾,「该不会对方是个男人,而他
有断袖之廦吧?」
此话一出,可是大大吓坏了耶律春拓和耶律晃月。
耶律晃月立刻从椅上跳起冷声冷气地说:「这种事我才不干,大哥你千万别
找我,否则我会跟你断了兄弟情。」
「我也是。」耶律秋人和耶律春拓也连忙表明立场。
「你们太紧张了,若真是如此,你想我这个做大哥的会答应吗?」耶律风云
的眼底尽是揶褕。
他的话不过说了一半,这些家伙就自个儿对号入座,然后又忙不迭地撇清关
系,还真有他们的。
「那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耶律秋人恼火了!
「大哥的意思是这样的。」耶律花穆与耶律风云相视一笑,代为解释道:
「米索国派出联姻的是他们的二殿下樊莫,想要与我们大辽国的女子缔结良缘。」
耶律春拓这才松了口气,「早说嘛!真是的。」
「但我不明白,咱们平南将军府全为男儿,这干咱们什么事?莫非……」
耶律晃月一双利眸突然瞟向身旁那位漂亮得有些「祸国殃民」的耶律焚雪脸
上,「他看中咱们老二,误将他视为女子?」
「啐,你还真会联想。」耶律焚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耶律晃月就要沉不住气了。
近来太多杂事轧在一块儿,他压根没心情拿出平日的冷静去思量任何事,如
果他们聪明的话还是赶紧把话说清楚,省得他待会儿翻桌子!
「别急,因为我和大哥明白你对那位裘牙儿姑娘似乎含冤带仇,另一方面我
们也想教训教训那个叫樊莫的男人,所以擅自作主将她许给樊莫了。」耶律花穆
笑意满满地说,故意漠视耶律晃月陡变阴冷的表情。
「你说什么?」耶律晃月咬著牙问。
「咦,难道不是吗?你不是恨她、气她、怨她和玉云同伙谋害笑弥勒师父,
却又拿她没办法,只能一天到晚生闷气?这下好了,辽帝既将一切交予咱们作主,
我们自然就拿她开刀了。」耶律花穆低头窃笑两声,「我们这么做可是帮你,你
既然嫌牙儿长相不入眼,那我们就把她嫁出去,让樊莫天天抱著一个丑女上床,
不是很有趣吗?」
「她不是丑女!」耶律晃月心头一冷,全身温度下降,不自觉地打起寒颤!
「是吗?」耶律春拓聪明地察觉二哥与大哥的用意,于是帮著火上加油,
「你的眼睛什么时候瞎了?她简直是丑毙了,这可是你以前说的话,难道你不承
认了?」
「我……没错,我承认自己说过,但——」
「呃!」
议事厅外突然传来一声呜咽,惊动厅内所有男人。
「谁?」耶律晃月倏地推开门扉,只见一抹粉黄纤影急速往后出奔去,他顿
时凝了脸色、僵了身躯,就连屋内那群男人也都噤了声!
第七章
她很丑……真的这么丑吗?
丑得所有男人都嫌她、都讨厌她……可是晃月哥哥说过,他不会嫌她的……
不!那是他安慰她的话,从一开始他就不曾真心待她,即使她拿出全部的真心真
意,对他而言都只是多余而已。
现在就连风云大哥他们也讨厌她,要把她送给别人。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没有人要她了,再也没有人喜欢她了……裘牙儿趴在树干上,哭得有如梨花
带雨般,让任何人见了都会于心不忍。
「你怎么那么爱哭?」耶律晃月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令她心头莫名一阵酸
涩,手指也开始发冷盗汗。
是晃月哥哥!他来做什么?骂她乱闯议事厅吗?
她转过头,胆怯地盯著他,「我……晃月哥哥,对不起……我是和瑕儿她们
玩捉迷藏,没地方躲,以为议事厅没人才会……」
在耶律晃月不带感情的注视下,她的泪又流了下来,尤其是他一派漫不经心
的模样,更是刺疼了她的四肢百骸。
「不用跟我解释,我想问你,你听到了什么?」耶律晃月漠然地问。
「我……我都听见了。」她垂下眼睫,黯然道。
「那你——」
「没关系的,我……我无所谓……」她抿了抿唇,忍住满腔的委屈,尽量不
让自己冉在他面前掉泪。
笑弥勒师父虽非她所杀,却为她所死,是她欠了他。既然欠了他,就应该为
他做点儿事来弥补。
「你无所谓吗?」他眉头一攒,双目变得黝深。
「是啊!」她勉强挤出一丝苦笑,「你们好心收留我,我想我也该回报你们
的恩情才对。」
「咱们耶律家做事从不索讨恩情,你少在那儿自以为是。」他冷沉的眸不放
松地掠取她脸上每一分柔怯;细致的眉、弧形优美的爪子脸,为何此时他怎么看
都不觉得她丑呢?
或许她的五官并不出色,却有著别人所欠缺的坦直,绝没有难看到以「丑」
来形容的地步。
可他当初为何会有那样的错觉?就连大哥他们也被他影响了……真是吃错了
药!
「我……」她胸口一窒,索性背转过身,不让他看见自己脆弱的泪,是怕我
长相太丑,会被别人退货吗?「
她有自知之明,不需要他老是来提醒她她有多么面目可憎。
耶律晃月幽冷的眼瞪住她,「你是我的责任,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
责任!裘牙儿闭上眼,他之所以坚持不让她嫁给别人,只因为她是他无法推
脱的责任?
笑弥勒师父,当初你这么做是何苦呢?把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硬是绑在一起,
只会让他们更痛苦而已。
「你不用因为害怕愧对师父的交代而勉强留我在身边,再说如果这一切都是
我自愿的,就与你无关了。放心吧,笑弥勒师父不是这么不通情理的人。」
裘牙儿幽然地说,对他露出一脸灿笑。
她甚至想,自己这副无用的身躯若能为国为民做点儿好事,也算是值得了,
证明她就算丑,也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你就那么想离开这裹吗?」他声音陡地低沉得让人心中一麻!
「我没有……」她从没想过啊!
天,他干嘛靠她靠得这么近?他们已经有几天没说过话了,没想到如今单是
被他的影子罩住就令她喘不过气来,更何况是他本人的逼近!
「没有的话就拒绝掉。」他藏起眼中惯有的冷芒,嘴角轻扬地诱惑道。
裘牙儿泪眼迷蒙地望著他,猜测著他现在又打算欺骗她什么,神情因此紧张
不已,「还没人跟我提及这件事。」
「好,如果我大哥向你提及了,就一口回绝他。」他霸气地道,深邃的星眸
闪烁几丝她不懂的东西。
耶律晃月不明白自己陡变的心情与决定是因何而来,但他就是天生不允许别
人驾驭,大哥想利用他的人,门儿都没有!
「可……可是我不能这么做……」她仓卒地摇摇头,「我寄人篱下,没有拒
绝的权利,我不要让人家以为我只是个光会吃饭的米虫。」
寄人篱下?!耶律晃月眼神一黯!
「告诉我是谁这么说你了?晃月哥哥为你出头。」他掬起她的下颚,轻柔地
说。那邪魅的目光与说话的语气仿似带著一股不该有的暧昧。
「没人这么说……」她怔茫地回答。
「是吗?还是你有心事不愿向我坦白?」
「不是……」裘牙儿的心跳陡地漏了拍。她的心事他可愿意听?莫非他不记
恨她了,能原谅她身为玉云师父的徒儿了?
「既然没有,为何要把自己比为寄人篱下的米虫?」他愈发靠近,俊挺的唇
距离她的小嘴仅咫尺。
裘牙儿笑得凄恻,他的问话仿似在她心上狠狠抽了一鞭,难道他不知道是谁
给她这种感觉吗?
她从未离开过山上,也不知人心险恶,难得遇上一位可寄托的人就把心全都
交给人家,可是她所得到的却是这么冷酷的结果。
他让她知道了自己的丑陋,让她明白自己的异想天开,更让她了解感情是可
遇不可求的。他并不属于她,也让她顿时觉悟自己之所以可以住进这座府邸就近
看著他,完全是因为笑弥勒师父的关系。
她该感激他,让她完全懂得人世间险恶的一面与现实的可怕。
「告诉我,你心裹究竟在想什么?」他的嗓音坚持,已是决定打破砂锅问到
底,非得索个答案不可。
她的心因他突如其来的温柔而扭成一团,成串的泪滴顿时洒落在冰冷的空气
中,「别这样,晃月哥哥,我……我可以容忍你的厌恶,但千万别勉强自己对我
好,这样会让我看了更难过。」她拚命想闪躲他锐利的逼视,可他钳制她下巴的
手劲儿好大,她根本抵御不了!
耶律晃月眯起眼,直视她的小脸,看出她眉间全写著愁字,有股无法排遣的
落寞益形于色。
蓦地,耶律晃月将她抱个满怀,强迫她柔软的身躯贴近他,贪婪地汲取多日
不曾拥住的馨香。
「晃月哥哥……你放开我……」她不停推挤著他霸道的身躯,断续且结巴的
软弱语调却怎么也说服不了他。
他倏然低下头,夺取她的娇唇,吞噬她微弱的抗拒声音,滑舌如火如荼般肆
虐她的小檀口,猛力狂吮著她口中的蜜津,力气之大犹如将她整个人吸纳入肚裹
一般!
「唔……」裘牙儿小手捶著他的胸膛,身心颤抖不已,她无法容忍他心裹没
有她的存在,却依然故我的戏辱她!
耶律晃月的手突然探进她衣衫内,玩弄揉拧著她的乳房,胯下的亢奋更是鸷
猛地抵住她柔软的腿间,以纯男性的体温覆裹住她。
裘牙儿好不容易挣得一丝空隙,立即狂乱地喊道:「放开我、别碰我,我们
不可以再这样了……」她的小手恐惧地抵著他坚实的胸膛,嗓音变得嘶哑无力。
他充满青草味的粗犷气息不断冲击她的鼻间,令她心跳莫名狂乱,害怕自己
再一次忘记自己的缺点,心又一次沉沦在他的魅惑中。
「为什么要避著我?这几天只要有我在的地方就一定看不见你,你以为我会
笨得不晓得你是故意躲著我吗?」耶律晃月的脸庞一下子冻如寒冰,用极其怪异
嘶哑的语调说 .
「你不想见我,我自然要躲起来了,这是我承诺你的啊。」她心生仓皇,一
颗心不断撞击著肋骨,仿若就要折断它一般。
她胸前的那双大手一直恣意狂猛的抚弄著她,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他未免太
大胆了 .
「你承诺我的?!我什么时候告诉你,要你躲著我的?」
「你……你放手,这样我没办法好好说话……」她惊慌失措,两眼被忧焚逼
出了泪来。
耶律晃月的眼睛立即闪现一道锋芒,仿若一枝能穿心的箭,射入她的眸子。
「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听话了?我说一句你就信一句,为什么你老要把我的
话奉为圭臬,如果我现在要你去死,你是不是也乖乖听话的去跳河?」
耶律晃月的神情仿似岩浆般灼烫滚热,直窜烧她的身心,她先是一窒,继而
说道:「如果晃月哥哥真要我死才能抵消笑弥勒师父的冤死,那我愿意……」
她带水的温柔眸子裹藏著一片苍茫,一颗心已被痛彻心扉的感觉俘虏。
「我没要你死!我只是打个比方,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比方?」他气得将她推
倒在枯叶上,一语不发重新封住她那瑰红的樱唇,手指技巧地挟住双乳上肿胀的
乳头,徐缓捻揉。
裘牙儿揪著裙摆的纤纤玉指微微颤抖著,她还是弄不明白晃月哥哥既然厌恶
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
「啊……」她禁不住他的挑逗,倒抽了口气,口中逸出了娇吟。
耶律晃月扬起嘴角邪笑,撩人的唇依然故我她霸著她粉嫩的小嘴,肆无忌惮
的伸出长舌,探进她的小嘴裹,轻舔著她的贝齿和柔蜜的舌,随即旋绕、逗弄,
舔舐著她口中每一寸内壁,带给她更孟浪的憿情。
「晃月……不要……」裘牙儿脑子已一片混乱,瘫软在耶律晃月怀裹,小脸
滚烫潮红。
「你既然那么听话,现在我要你,你就不得反抗。」耶律晃月以壮硕结实的
身躯压锁住裘牙儿,将她牢牢地缚在怀裹,魔手开始解开她身上的衣裳、肚兜…
…霎时,两只雪白诱人的玉乳便滑出了衣衫,带著轻颤落入他的掌心中。
那两蕊绽放的翘挺乳尖仿若是不胜娇羞、柔弱胆怯的玫瑰,耶律晃月忍不住
低头衔住它,在他的唇舌玩弄之下,裘牙儿已无力嘤咛……耶律晃月一双如火的
黑眸直盯著她微醉的小脸,浑身散发著令人窒息的危险力量!
「不要……晃月哥哥,我不是那种女人……」她身子一抽,哑著声说。
「我没说你是烟花女。」他粗嗄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胸乳,爱抚的动作却出
奇轻柔,描绘著她弹性浑圆的乳房周围……「呃!」裘牙儿灼热难耐地低呼出声,
娇柔的嗓音细细吟出更诱惑人的音律,白裹透红的双腮及雪颈上均浮现了一片醉
人光华,仿似蔷薇般艳红……「说,你是不是只听我的?」他轻轻爱抚著她两团
椒乳,口中含著她的乳蕾,含糊不清地说。
「我……」她嘤咛了声,一股酥麻的感觉立刻泛上全身,尽管身处微凉的山
坡上,她已是欲热难耐。
「快、快说!」他松开嘴,霍然掀高她的裙摆,热唇缓慢地在她胸前游走,
舔吮她柔蜜的肌肤。
裘牙儿咬紧下唇,不知该如何回应他这句话,更不容许自己再逸喊出放浪的
呻吟。
耶律晃月自然看出她的克制,于是他猛地撤开嘴,双手掰开她双腿,向往著
她大腿间的玫瑰之地。
「不……」裘牙儿颤抖著,本能地想要合拢双腿,然而他却不肯让她称心如
意,猛然抬高她一只玉腿正准备撕裂那条碍事的底裤,突然间坡顶上传来有人走
动的声音,他连忙拥住她闪到一旁的大树后,藉以挡住彼此的身影!
「焚雪说牙儿伤心欲绝地跑来这儿,怎么不见她的人呢?」苑苑和若怜两人
来到坡地,四处张望搜寻著裘牙儿。
「听说晃月也追来了,希望他不要再说些什么让她痛心的话,否则牙儿真是
太可怜了。」若怜秀眉一蹙,眉心间聚满了对裘牙儿的担忧与关心。
「但愿不会,希望他能将牙儿找回来,那么好的女孩他为何都不懂珍惜呢?」
苑苑有感而发地摇摇头。
「咱们别在这儿哀声叹气了,李瑕她在另一头找,说不定已有了牙儿的消息,
咱们快过去看看吧!」说完,若怜和苑苑便转向坡地的另一头去。
耶律晃月看著被他捆锁在怀裹的裘牙儿,俊美的双眸闪过一道幽光,他压抑
著体内已濒临爆发的欲火,额上隐隐浮现青筋。「看样子这裹果真容不得咱们亲
热。」
裘牙儿别开羞红的脸,心头仍隐隐颤抖著,「放开我……让我去找她们,好
让她们安心……」
耶律晃月微微扬起暧昧且神秘的笑,「你以为男人的情欲一旦被撩起,是那
么容易摆平的吗?」
裘牙儿被他那犀冷又挑达的眼所骇,惊愕且结巴地说:「不……不可以。」
「我知道这裹不行,就连在我的北院也会有人找碴,但有个地方一定行。」
「你说的是哪儿?」她眼露惶恐,说什么也不肯让他任意抓著走。
「酒楼内的房间。我想不会有哪个掌柜连生意都不做,让人任意骚扰客人吧?」
他以极其魅惑的呢哝软语说著。
裘牙儿顿觉自己的心崩裂了,泪水霎时涌出,「不!你把我当成什么?怎么
可以带我到酒楼去?要是被人看见,他们会以为我是个……我是个……」
「是什么?」他恶劣地挑起眉。
「我……我不想让人以为我是个妓女!」她忽然喊出,娟秀的肩皱得死紧,
就连嗓音也哑了。
「好,就算是妓女,你也是我耶律晃月专用的妓女。」气急败坏的他压根没
注意到裘牙儿眼中的失望与心碎,猛然拽住她的手腕便往热闹的镇上走去。
「放开我……」裘牙儿一路嚷嚷著,引来不少百姓侧目,惊见钳住她的人是
大名鼎鼎的北院大王,众人皆不敢有所动作,心想必是这女子做了什么让北院大
王气愤的事吧!
唉,北院大王可是六院大王中最狠戾的一位,听说杀起敌来丝毫不留情,两
年前还曾一个人上山空手击毙两只恶虎,这女人谁不得罪居然得罪他,简直是自
找苦吃。
不过向来眼高于顶的北院大王怎会和一个貌不惊人的女人纠缠不清呢?这倒
令人匪夷所思。
「耶律晃月,我叫你放开我!」裘牙儿又急又气,尤其是面对路人的指指点
点,更觉羞愧又尴尬。
她不笨,明白他们眼中的鄙夷从何而来,她是配不上他们心目中高高在上的
北院大王,就当她以往的痴缠只是一种错误吧!
「咦,你是什么时候改口的?」他嗤冷一笑。
「我……不要逼我!」裘牙儿甩开他的手,气愤难仰又自惭形秽,「为何要
在大街上与我拉拉扯扯?你可知……可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她好痛苦,以往在将军府中人人都待她不错,虽清楚自己配不上他,她却无
法彻底感受到两者的差异,而如今……如今她已能从那些路人眼中看出自己有多
么马不知脸长,她好羞愧!
「我管他们怎么想!」他嘴上的线条冷酷绝然。
「他们会认为我丑人多作怪。你瞧……这两旁站了多少面貌清秀的女子,她
们心底一定想著,这个女人真该死,居然不知廉耻到与一个大男人在街上拉拉扯
扯,我都快成为她们眼中的箭靶了!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裘牙儿热泪盈眶。
耶律晃月停下步子,心头颤然一悸,她眼底的愁苦直牵动著他的心,但他又
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何况他再说什么她也听不进耳裹!
他目光一转,看向不远处华丽高雅的酒楼,「那是咱们这儿最高级的客店,
今天咱们就去那裹缠绵一夜。」
他不懂如何说明自己内心的挣扎,于是所说出的话更形霸道。
「我不去……」裘牙儿双唇轻抿,不安的颤抖。
「由不得你。」耶律晃月的眼神时冷时炽的交替著,俊逸绝伦的脸上有种专
制的执意。
就在他强势拉著裘牙儿往酒楼迈进的途中,突然一位穿著贵气,明显是外地
来的男人挡在他们面前。
那男人骑坐在一匹高骏的黑马上,身后还跟了一群侍从,看来身分地位不低。
只不过他看来个头不高,脸上又长了一些疙瘩,还真是不怎么好看。
「你这个男人简直太过分了,竟强行在街上拉扯女子,难道你们契丹男人真
像传说中那么无礼又跋扈吗?」那男人下了马,这下子可感觉到他更矮了,似乎
还不及裘牙儿的耳根高。
「你不是契丹人,凭什么在我大辽国的土地上说话?」耶律晃月眯起眸子,
毫不客气地打量著眼前这名陌生男人。
「路见不平,我不过是为这位姑娘说句话。」他一点也不畏惧地说:「别用
那种眼光看我,我知道自己矮了些也丑了些,但是我为人正直,一点儿也不以外
表为耻。」
他此话一出,倒是让裘牙儿佩服三分,光这种坦率的心境便是她怎么也学不
来的。
她带著笑容率先开口,「请问大名,我叫裘牙儿。」
那男人朝她走了两步,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我从米索国而来,名叫樊莫。」
耶律晃月与裘牙儿同时一震!耶律晃月抢先一步问:「你就是米索国的二殿
下?」
樊莫眉头掀起,笑得开怀,「你知道我?」
没想到自己头一次来到大辽,居然已经有人识得他,这怎么能不令他惊讶呢?
但他才刚踏进这块土地,都还没到上京去觐见辽帝,这个消息又是怎么传开
的?
耶律晃月冷冷地牵动唇角,话语中净是嘲讽,「你们那等小国在今天以前我
可是连听都没听过,你别太得意了。」
「你怎么说这种话?」樊莫面露惊愕。
「晃月哥哥,你不能这么无礼,好歹他也是客人。」裘牙儿看不过去,顶了
耶律晃月几句。
晃月哥哥是怎么了?以往就算他再心高气傲,至少是重礼讲义的,怎么此刻
会有这样的表现?
「哟,还没进门就帮夫家说话了?」耶律晃月黑眸灼灼,语气有一丝酸味。
「你……」裘牙儿心一痛,他又知道她的伤、她的失落吗?
是他们不要她啊!在他们商议将她送人的同时可曾问过她的意愿?为何现在
又要将一切过失全推给她一人来扛?
「别露出一副委屈样,这种可以一步登天的机会难道你不想要?」在他黝黑
的眼底有著深奥难测的冷酷。
他可是从不曾这么失礼过,要不是因为她……这该死的女人!
她被许给何人关他屁事?为何他就是受不了,甚至想一刀劈了眼前这个肥胖
的矮冬瓜?!
他凭什么娶他的牙儿?
「喂喂,你们别在这裹争吵啊!怎么老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呢?」樊莫用力拉
开耶律晃月,「你这个男人也太凶了吧?亏你长得一表人才,但这种臭脾气有哪
个女人受得了?」
「我们的事碍著你了吗?看不下去就给我滚回你的米寮国。」耶律晃月气得
咬牙切齿,冷硬无情的脸上满是愤怒。
「晃月哥哥!」裘牙儿难以相信眼前这个跋扈的男人真是她的晃月哥哥,难
道人长得丑就要得到这种对待?莫非以前他就对她抱持著恨不得一脚踢开的嫌恶
心理?
「你的心就这么向著他?真好,好个女人。」耶律晃月眼一眯,「我不想去
酒楼了,还是回府吧!」说著,他便再次抓住她的手往回走。
「别拉我……我自己会走!」她拚命想抽回始终被他囚在手心的玉腕。
樊莫皱著几乎看不见的淡眉,直摇著脑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还没问
他们『平南将军府』该怎么走啊?」
不过刚刚那女孩还真是可爱……希望这次与自己联姻的女孩能拥有那份气质
就行了 .
他的冀望不大,长相平凡的他自知没资格计较对方的长相。
第八章
「牙儿,你去哪儿了?可知我们找你找得有多急?」李瑕一见著裘牙儿,立
刻开心地笑说:「若怜和苑苑也陪我一块儿找你,但若怜有孕在身,临时不适,
所以苑苑陪她回房休息了。」
「真的?!她没事吧?否则我……」裘牙儿担忧不已。
这座府邢当真容不下她吗?她不但丑而且无能,顾不好自己就算了,还连累
了关心她的人。
顿时,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裘牙儿的身子禁不住剧烈打颤。
「没事的,若怜她因为害喜想吐才回房去,大夫说那是正常情况。倒是你怎
么了?晃月不是去找你,你没遇上他吗?」李瑕左张右望,就是没看见耶律晃月
那家伙跟在裘牙儿身旁。
「有……我有遇上他。」裘牙儿淡然表示。
「那他人呢?」
「一进府他便怒气腾腾的去找风云大哥,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刚刚
才一踏进府邸,晃月哥哥便直说要去找风云大哥算帐,至于算什么帐他没说清楚,
她也不懂,反正那是他们兄弟间的争议,她没立场插手。
「怒气腾腾?」李瑕偏头想了想。「他啊!就是那副样子,你别理他。对了,
你为什么会跑到后山去?告诉我吧。」
「我……我只是想去那裹散散心。」裘牙儿垂下脑袋,支吾半天,「没事的,
你们别放在心上。」
「是吗?」李瑕皱皱鼻子,从头到尾打量了她一番。
「怎么了?」
「牙儿,我发觉你有事瞒著我。」她的表情像是有什么大发现似的。
「哪有?」裘牙儿小脸瞬间发白。
「没有吗?」李瑕眼一眯,「这阵子你总是有意躲著晃月对不对?每次我约
你去玩儿,你劈头便问有没有晃月在,如果有他加入你就借故不肯参加……可是
我又发现你会远远地在一旁偷望他。」
「这……」裘牙儿嫩白的脸儿蓦然又转炽红,「你别乱说,我……我哪有偷
看?你看错了。」
糟糕,她偷看晃月哥哥的事被人发现了吗?
怎么办?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一定会笑话她的……「你怎么了?牙儿。」看
她又失神了,李瑕立即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是不是又在想他了?」
「谁?」裘牙儿猛一回神。
「当然是那个该死的晃月。」李瑕窃笑了下。
「你又来了。」裘牙儿一跺脚,别开自己无措的脸庞。
「好啦,不逗你了,既然你有心事又不肯说,我再逼你也没有用。走,我们
去找若怜她们,她口才比我好,一定能让你开心的。」李瑕说著,已拉住裘牙儿
的手往东院的方向走去。
裘牙儿紧跟著她,心底不禁想著:如果她离开这儿,除了舍不下晃月哥哥外,
就属她们三人的情谊是她最为难忘的。
耶律晃月几乎找过了整座府邢,终于在偏厅找到了正在与耶律花穆、耶律焚
雪下棋的耶律风云。
他用力推开厅门,劈头就骂:「耶律风云,你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亏我喊
你大哥喊了那么多年,你竟然这么回报我?」
耶律花穆与耶律焚雪同时咋舌,瞧见耶律晃月那狂怒的气势,他俩忙不迭掩
耳疾走,避之唯恐不及。
「你们可也参与其中,真要说始作俑者你们也有份,想逃吗?」耶律风云及
时喊住他们,笑得十分诡肆。
「这……」耶律焚雪抠抠鼻翼,露出一脸的无奈,「我才刚回府不久,怎么
会落得一个同流合污的罪名,真是冤枉。」
「我更惨,就只因为你们在决定这事时我正好经过,也被抓进去算我一份,
悲哀啊 .」耶律花穆抚额大叹,苦著脸哀求,「我最冤枉了,放我离开吧!大哥。」
「不行,中原有句话: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你们就陪我一会儿,
就算打架也好有人替手。」耶律风云没一点儿害怕的模样,倒是看著耶律晃月那
张被怒焰熏黑的脸笑道:「你想打架吗?」
「不仅是打架,我还想杀人!」
耶律晃月倏然出手,耶律风云立即一个闪身躲过他的勾魂手,嗤冷笑说:
「你为了女人对自己的兄弟出狠招?」
「因为你惹毛了我。」他目光著火,粗犷帅气的轮廓蓄满了愤怒。
「惹毛你?笑话,请问我哪儿惹了你?」耶律风云收了拳,冷冷地一撇嘴角,
笑得阴沉。
「你别装傻,辽帝要联姻让他去作主,你为什么要插手,还动到我的人?」
耶律晃月勾起唇,一挥褂,坐入椅内。
耶律焚雪立刻为他倒了杯水,搁在他眼前,「我说晃月,你就消消气,兄弟
间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吗?何必发那么大的脾气。」
耶律焚雪向来就是一张嘴皮子厉害,任何事只要经过他八面玲珑的功夫稍稍
搓揉一下,必能圆满解决。
但这次似乎……耶律晃月愠怒的脸上突地漾起一抹魅惑的笑,盯著耶律焚雪
冷冷地说:「是啊,在你看来是件小事,如果哪天大哥把你的苑苑拿去和亲,你
会做何感想?」
他双目一凝,接著嘲弄地扯开嘴角,「哼,我怎么忘了?跟你讲这些干嘛,
你也是刽子手之一。」
耶律焚雪一愣,干笑雨声,「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们会这么做也全是为了
你好。」
「为我好?!」耶律晃月猛一拍桌站起,怒气凛然的双眼直瞪著他们,「你
们分明是要我变成一个背信不义之人!」
「有那么严重吗?」耶律焚雪装傻。
「你找死!」
耶律晃月正要挥拳,却被耶律花穆拦住,「别冲动,你仔细想想,我们是不
是为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麻烦?你们根本就不是解决麻烦,而是找麻烦!这下可好,那个米索国的
丑八怪已经来到咱们上京了!」耶律晃月失控地对他们叫嚣著。
「丑八怪?你是指谁呐?」耶律风云为自己倒了杯茶,仿若事不关己地说。
「莫非你连樊莫的长相都不知道,就把牙儿许给人家?」
「听你言下之意,那个樊莫是个丑八怪喽?!」耶律花穆见这场战局似乎渐
渐平息,这才大胆坐下。
「不只是丑,而且是丑毙了,你们就算再不喜欢牙儿,也不能把她往那种人
身上推啊!」耶律晃月不悦地说。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不喜欢牙儿的人是你,成天说她缠人、又长得碍眼的
人也是你,我们这些做哥哥的不忍心你受此困扰,才自愿替你摆平她,何错之有?」
耶律风云潇洒恣意地说,一点也不在意眼前那对喷火的目光。
耶律晃月浑身一紧,刚毅的唇线紧抿著,眼底写满了狂暴的戾气。「我不需
要你们替我摆平谁,你们末经当事者的同意便为别人订下亲事这就是错,我要你
们立刻收回这个决定!」
他已忍无可忍了,若非他们是他的亲兄弟,他早就出手教训他们的自以为是
了。
「这也得看牙儿的意思吧,说不定人家喜欢呢?」耶律风云垂首暗笑,故意
再激他 .
「你——」
叩叩叩!
「东院大王,您在吗?米索国的二殿下已来到将军府,指名要找您。」敲门
声后,门房在外头说道。
「你请他至大厅稍坐,我马上就去。」耶律风云道。
「是。」
门房退下后,耶律风云立即惬意地整了整刚刚过招时被弄乱的衣角,在耶律
晃月仇视的眼神下步出偏厅。
「我看我们也去瞧瞧吧。」耶律焚雪挥开纸扇轻摇两下,也潇洒地离开了。
「我倒是很好奇那个二殿下究竟有多丑,得赶紧去瞻仰一番才行。」耶律花
穆隐隐一笑,尾随而去。
耶律晃月当然也按捺不住,他非得好好给那个叫樊莫的一点儿颜色瞧瞧,好
让他明白他耶律晃月可没那么好应付。
当他冲进大厅,即看见那个短小矮胖的樊莫已坐在厅内,正与他的三位兄长
谈笑著 .
他怒气勃发地闯了进去,二话不说便拔剑抵住樊莫的喉间,顿时樊莫身边的
侍卫也都抽出兵器伺机而动,才不过一刹那的工夫,双方已兵戎相见了!
「晃月,你给我退下。」耶律风云冷著脸色命令道。
「除非他滚回米索国,不要再出现我眼前。」耶律晃月不为所动,一心只想
要樊莫知难而退。
「你这个人真奇怪,刚刚在路上看见你跟一个姑娘拉拉扯扯、口出狂言,这
会儿又在本殿下面前大声咆哮,你居心何在?」樊莫以一只粗肥的手指指著耶律
晃月的鼻尖,狠狠地叫骂。
耶律晃月收起剑,大步朝他走了过去,樊莫立刻收回手,急退了数步,「你
……你要做什么?」
「不用兵刃也行,我只想杀人——」说著他使要挥出拳头,却及时被耶律焚
雪给抓住。
耶律焚雪低下声警告他,「你是想把事情闹到辽帝面前吗?你可以丢脸,咱
们兄弟也可以陪你,但爹可丢不起。」
这番话非常有效地遏止了耶律晃月粗鲁的动作,他憋著气收回拳头,直瞪著
樊莫,许久才重哼了声,离开大厅。
他担心自己真会把持不住,将这个胖殿下的头颅给扭了下来……如今他就等
著看这三位多事的兄长怎么将此事好好解决掉,否则别怪他到最后六亲不认!
「二殿下,你别在意,他是我四弟耶律晃月,天生就是这副怪脾气,还请你
海涵啊!」耶律风云立刻招呼道。
「原来他就是北院大王!」樊莫露出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让你见笑了。」耶律风云摇头轻笑,转首对耶律花穆说:「麻烦你去请其
他兄弟过来,并吩咐下去,今晚宴设『饕轩』,咱们要为樊莫三殿下举办洗尘宴。」
「没问题,我这就去,不过我担心晃月这家伙……」
「放心吧,有牙儿在,他肯定是不会缺席的。」耶律风云眉头一扬,自信满
满地说 .
「看来今晚有好戏可看了。」耶律焚雪狡诈一笑,唇畔扯出一抹邪气的弧笑。
站在一旁的樊莫听得一头雾水,他摸摸脑袋,憨厚地问:「好戏?你们为了
迎接我还搭了戏台吗?」
耶律风云闻言大笑,看来这场戏不只「好玩」两个字可以形容得了。
位于平南将军府后亭的「饕轩」是专为宴请达官贵客、至亲好友所设立的宴
会地点,更重要的是其菜色必属上上之选,可媲美辽宫裹头的御膳,因此将这地
方取名为「饕轩」
换言之,这裹所端上的菜色就是连嗜吃如命的饕者都会赞不绝口。
「二殿下请上座,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两位你刚才见过,一位是我的二弟花
穆,另一位是三弟焚雪,而这位是五弟春拓,那位闷不吭声的便是六弟秋人。」
耶律风云善尽地主之谊,等兄弟都到齐后,他便开始一一介绍。
「那位北院大王没来吗?」樊莫望了望,似乎对耶律晃月存有惧意。
「待会儿会到吧。」耶律焚雪笑说。
「哦。」只见樊莫脸色一变,吞了口唾液。
「对了,那剩下的这些位子呢?难道你们还有其他兄弟姊妹?」樊莫好奇地
问。
「哦,这些位子是留给我们一些家眷的,她们听闻米索国的二殿下到来,个
个都兴致勃勃地想见你一面。」
樊莫立刻垂下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这张脸有什么好看的?只怕吓
著了嫂夫人,让她们笑话了。」
耶律春拓及时开口,「其实我觉得二殿下的个性善良憨厚,这要比一些面如
冠玉但心如蛇蝎的人要好多了。」
一见耶律春拓善意的笑脸,樊莫不好意思她笑了笑,﹁真的吗?如果我那位
未来的媳妇儿看见我,不会嫌我丑吧?「
其实他此时前来大辽除了想见见对方一面,另一方面也是想让对方看看他,
若是对方后悔的话,也可及早将这门婚事解除,免得过了门掀了盖头才后悔,那
可就来不及了 .
「放心放心,你那位新娘子绝不会嫌你,因为她自个儿也不怎么样。」
耶律春拓这句无心之言却正好被踏入厅内的耶律晃月所闻,他禁不住大吼道:
「你这家伙指的是谁?」
耶律春拓搔搔后脑,「我……我指的是自己啦!」他吐了吐舌,赶紧坐回椅
上,喝他的酒。
耶律晃月怒目环视了厅内一圈,「嫂子她们都还没到?」
耶律焚雪当然明白他这是在旁敲侧击了,于是应道:「她们就快来了,只是
先去找牙儿一块儿过来。」
「你们找她来做什么?她只是个外人,又不是咱们将军府的人。」果真不出
他所料,他们不会放过牙儿。
看来他这些兄弟们真是与他卯上了,这场仗以一敌五,他必然会打得很辛苦,
但他一定不能输。
「她怎么会是外人?」耶律风云瞧了眼樊莫,对他道:「咱们刚才所提到的
牙儿便是——」
「耶律风云!」
耶律晃月正要发飙,突闻门外传来几个轻盈的脚步声,他猛然回头,便看见
裘牙儿在几个嫂子的妆扮下,居然变得清丽秀美,以往的缺点似乎已不怎么明显
了!
该死该死,这样子那个胖殿下肯定不会放她走了……「天,我说牙儿,你好
美啊!」耶律春拓来到她身旁绕了个圈,「俗话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当真一
点儿也没错。」
厅内的男人们全都露出了惊艳的表情。
眼前的裘牙儿已褪去平日的侠女裤装打扮,身著一袭绿色的丝缎长衫,水纺
纱的披风掩著微露的胸口,腰际束上玉琏铃当,显现出她细致的身段,走起路来
还会随著身姿的款摆叮当作响。
他脸上不再是脂粉未施,薄薄的淡妆表现出她细腻晕红的自然肤色,淡粉的
胭脂强调出晶亮如蜜的嘴儿,原本不大的眼在若怜巧手的勾勒下更显得生动灵活,
此时此刻的裘牙儿再也没人敢说她丑了!
「你真是牙儿?」就连耶律秋人也不敢置信地倒吸口气。
「嗯,真是美,想来二殿下应该会动心才是。」耶律焚雪手执扇柄轻敲手心,
端详了她好一会儿,又将视线调往已傻眼的樊莫脸上。
「动……」樊莫困难地吞了下就快流出的口水,「动心……」
从没有人对她露过这种痴迷的眼光,尤其是当著这么多人面前,裘牙儿颇不
习惯地别开头,小脸臊红不已。
耶律晃月眉头一拧,误将她的羞涩视为对樊莫心生好感,立刻走向她,大声
咆哮:「瞧你穿得是什么鬼样子,现在可不是炎夏,这领口开得这么低,你以为
自己有几两本钱露啊?」
「我……」裘牙儿哑了声,鼻头已发酸。
「丑人多作怪就是像你这样。」耶律晃月火气更旺,吼出来的话简直是伤人
到无可弥补的地步!
裘牙儿急退一步,小脸泛白,若非李瑕扶住她,说不定她会在这么多人面前
晕过去 .
他可知这句话足以将她的心撕裂成千万片,让她受尽凌迟之苦,全身都疼得
发颤?
耶律晃月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了!但为顾及颜面,他却连一句道歉或愧疚的话
也没有 .
「晃月,你太过分了吧?」就连耶律秋人也看不过去,「怎么三番两次对一
个小姑娘说这种话,她怎么说也是你师妹!」
裘牙儿垂下含泪的眼,吸了吸鼻子,「我没事,大家别为了我伤和气,我先
回房把这身衣裳换下。」
「姑娘别换。」樊莫陡地出声,「我第一次前来这儿,算是贵国的客人,你
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走?」
「对了,牙儿,我为你介绍一下,他就是米索国的樊莫二殿下。」耶律风云
恶狠狠地瞪了晃月一眼,替裘牙儿和樊莫介绍起彼此。
「我们见过。」她细声说道。
「哦,敢情刚刚在街上与晃月拉拉扯扯的姑娘就是你啊!」耶律焚雪蓦然睁
大眼,笑道。
裘牙儿看向面无表情的耶律晃月,心伤地点点头。
「你这家伙没事与牙儿在路上拉扯到底有什么用意?」耶律风云冷著脸问。
见耶律晃月脸色陡转铁青,裘牙儿立刻替他说道:「晃月哥哥为了找我才追
到街上的,我因为不肯跟他回来,才会与他产生拉扯。」说完后,她发现其他人
似乎仍不采纳她的解释,于是急促地拉了拉耶律晃月的手,你说是不是这样?「
「你说怎样就怎样吧!」他没啥好气的坐下,「我饿了,怎么还没上菜?」
「也是,贵客在场,厨房是怎么了?」耶律焚雪向外头重喝了声,不久仆人
便陆续送上色香味俱全的精美菜肴。
「二殿下,快来尝尝咱们大辽的特有菜色。」耶律风云指著其中一盘,「这
是烘烤乳猪,肉质鲜美爽口,保证让你尝过后口齿留香。」
樊莫挟了块入口,闭上眼细嚼了下,「嗯……果真可口,比敝国出名的涮羊
肉还香滑鲜嫩。」
「那就多吃一点儿。」
「小心愈吃愈胖。」耶律晃月翻了翻白眼,出言不逊。
「晃月,你留点儿口德吧!」耶律风云眉一蹙,眸光似剑般扫向他。
樊莫及时开口,「没关系,我是该节制,否则再这么胖下去是不行的。对了,
我这次来到贵国最主要是想见一见那位与我缔结良缘的姑娘,听说她就住在府上
是吗?」他害羞地说著,肥胖的双腮已变得红通通。
耶律晃月脸色一凛,恨不得将手中的肉块往樊莫脸上掷去!
耶律花穆将他这种反应尽纳眼底,瞳仁闪过一丝促狭,「二殿下,她就在现
场啊。」
「什么?她在这儿?!」樊莫立即睁亮了双目,望向在场的女性,见她们一
个比一个娇美,霎时自卑感全涌上心头。
「就是她,裘姑娘。」耶律花穆长臂一展,指向裘牙儿。
「什么?」李瑕首先发难,「花穆,你在开玩笑吧?你们居然将牙儿许配给
这个——嗯……给这个二殿下。」天,她差点儿将「丑八怪」骂出口。
「有什么不对吗?瑕儿。」耶律花穆笑得恣意。
「当然不对了!这……这……」李瑕想说又怕刺激了樊莫,可不说牙儿就要
被这几个男人出卖了!她深吸了口气,委婉地道:「你们难道不觉得他们不适合
吗?怎么看都不适合。」
「我也这么认为。风云,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若怜虽没有李瑕这般激动,
但也不打算袖手旁观。
「绝不是开玩笑,名单我已上呈辽帝了。」耶律风云扬起眉,挟了块肉放在
嘴裹,快意地咀嚼道。
「疯了,你们全疯了!」耶律晃月再也受不了地站起,就差没把桌子给掀了!
「你们问过牙儿的意思没?这简直是将她的幸福拿在脚下踩。」
「这次我们跟晃月站在同一边,彻底反对这桩婚事。」李瑕与苑苑、若怜异
口同声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她们全都瞪著自己的丈夫,一副绝不妥协的样子,让耶律风云他们三人一时
之间全哑口无言。
「风云你快把这事给讲清楚,你以前不是这么不讲理的。」若怜快步走向耶
律风云,倾下身对著他轻声问道。
一股迷人的女人香瞬时侵入耶律风云鼻间,让他差点儿忘了自己此时扮演的
角色。
「你怎么了?快说啊!」见他不语,若怜心急地推了推他。
「呃!」耶律风云猛地从女人香中清醒,「怜儿,我真会那么不讲理吗?
牙儿在这儿并不快乐,让她嫁给樊莫再适合不过了。「
「她不快乐?」若怜转向裘牙儿轻声问道:「牙儿,你不快乐吗?」
「我……」裘牙儿一时语塞,看了看在场的众人,才勉为其难地说:「各位
大哥大嫂都对我极好,我很快乐。」
「是吗?」耶律风云嘴角轻撇,瞄了眼耶律晃月轻笑道:「难道就没人伤你
的心,让你烦恼让你忧?」
裘牙儿也偷偷望了眼耶律晃月,「我不懂风云大哥的意思。」
「哦?那么你是想告诉我并不赞成这次联姻了?」耶律风云笑问。
她猛一抬头,看了眼樊莫,却见他脸色难堪地一皱,接著故件无所谓地说:
「没关系、没关系,我有自知之明,不勉强裘姑娘。其实我这次前来贵国主要的
目的便是想让姑娘看看我的模样,不希望姑娘后悔一辈子。」
「二殿下!」裘牙儿轻喊出声,没想到他竟是个这么看得开的人。
「说我不难过是骗人的,但像我这么丑的人实在没有异想天开的权利。裘姑
娘,你真的不用在意,待明天我去觐见辽帝,自会对他说明此事。」
樊莫客谦的态度,让裘牙儿觉得自己当真不如他,她为何就不能如他一般凡
事看开、不再挂怀呢?
她的确配不上晃月哥哥,与其留在这儿看他想他,还不如彻底消失,这样对
他和自己都好吧?
「不,不用了。」裘牙儿此话才说出口,就见耶律晃月全身紧绷了起来。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口气极冲地问。
「我……我答应嫁给二殿下,希望二殿下不嫌弃我只是个相貌平庸的无盐女,
可能丢了二殿下的颜面,我——啊!」
她话还没说完,耶律晃月已拉住她的手,严厉的脸庞出现了狠戾凶猛的线条,
「你说什么鬼话,当初笑弥勒师父将你交给我,我不仅是你的师兄也是你的主人,
没有我的允许,你谁也不许嫁!」
「晃月哥哥……」她错愕地望著他,心下为之一颤。
「走,别再参加这种无聊的晚宴,我带你去其他地方吃。」耶律晃月讥讽地
眯起眼,俊美冷傲的外形与冰寒慑人的眼,直让在场的人看了都惊心。
「不要啦,晃月哥哥……」
在耶律晃月强势的拉扯下,裘牙儿就这么被他拖出了「饕靬」,而大伙儿的
震惊目光全追随著他俩的身影,完全忽略了风云、花穆与焚雪脸上的异样笑容。
第九章
耶律晃月霸道地将裘牙儿往北院带,行动间毫无停滞迟疑,急速如风般,几
乎让裘牙儿双腿追得快打结了!
「晃月哥哥,你别走那么快啊……」她咬住牙关,却难掩内心的激动,她好
不容易愿意割舍那份爱他到无可自拔的心情,愿意彻底放开他,他应该开心才是,
为何要表现得这么愤怒?
「你说的是真心话?」他终于停下步履。
此刻的耶律晃月才发觉自己的心间正洞开著一个口子,它叫做空虚,如今他
不管用任何方法也填不满它,唯有……唯有她才能填补他的空虚。
这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已无心去理会,只知道她是他的责任,说什么他也不
会放手 .
「什么?」裘牙儿呆愕地反问。
「我问你,你是真心要嫁给那个樊莫吗?」耶律晃月的眼神如炬,紧紧扣住
她楚楚可怜的身影,心头也随之抽紧。
「有……有什么不对吗?」裘牙儿赶紧低下头,面对他的逼视,会令她感到
无措又慌乱。
「何止不对!这简直是天大的不对!」他怒意勃发、气冲牛斗地瞪著她,两
道浓眉已揪在一块儿。
裘牙儿被他的模样惊退了几步,花容失色地说:「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这么
做对你会有好处的,你想想,等我走后你就再也不用面对我;把我嫁出去,你就
不必肩负笑弥勒师父推在你身上的责任,难道我——呃!你做什么?」
耶律晃月两只手掐住她纤细的颈子,双眼几近喷火般危险地眯起,「你再说
呀,我若真不想要你这个恼人的丫头,干脆掐死你快些。」
「晃月哥哥……」裘牙儿瞠大眼,自己已经够低声下气、委曲求全了,他干
嘛还要对她燃起那么旺的火焰?
还是他死要面子,大男人的心态作祟,见不得自己成为别人眼裹的笑柄?
「瞧你这副傻模样,你究竟听懂我的意思没?」他的声音已接近火山爆发的
临界点,尤其是看著她那双犹带悲怨的黑瞳,可直让他矛盾至极。
「我不懂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或许是你根本就讨厌我,所以不管我做什么、
怎么做,都不能顺你的心,我……」说到这儿,她的泪水已止不住地滑落,细长
的凤眼完全被水气所布满。
突然,耶律晃月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迈向他的房间。
「你要做什么?不可以啊!」裘牙儿认出了这个方向,顿时惊惶失措,神情
中尽露受伤的颜色。
「别动,否则我现在就扒光你的衣服,在这个地方要了你。」他口出恶语,
吓得裘牙儿噤了声。
耶律晃月将她强行带进房裹,合上门扉后,裘牙儿开始猛烈挣扎,呜咽不已。
「你放开我,别再这么玩弄我,既然你嫌我、看不起我又讨厌我,为什么就
是不肯放过我?」裘牙儿告诉自己,绝不能再和他继续牵扯不清,否则她的心会
更乱。
「我的心你懂什么,就只会一再地拒绝我!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完全懂得我
的心吗?」耶律晃月灼视她的眼,焚红的眸子和绷紧的脸部线条让他整个人笼罩
在一股强悍的气势中。
「你的心?」裘牙儿的声音浮著疑惑,「我不想懂……」
「我就知道你不懂我的心。」他再也藏不住满腔的激切,攀住她的肩、锁住
她的唇 .渐渐的,他抛下狂狷的气势,改以柔蜜温存的姿态亲吻她的檀口,似舔
似啮地诱惑著她……裘牙儿倒吸了口气,心头被紧紧束缚著,推抗不了他的一举
一动,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柔情所覆,秋水似的眸子竟浮出了泪水。
「嗯……」她抡起拳头抵在他胸前,浑身因为紧张而僵直著。
耶律晃月没有任何放松的意思,含住她小嘴的唇角加入了一抹邪味,更激切
地与她交缠。
裘牙儿整个人被他定在门板,无措的脸上显露仓皇。
「别动!」他紧抱著她,喝令的话语轻吐在她口中,「你明知道我想对你做
什么,防我有用吗?」
他刚硬的身躯紧贴住她柔软的娇胴,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畔,让她打了个
哆嗦,颈上、胸前都泛起了细细的疙瘩,小手也隐隐打颤。
他邪气低笑,眼底流露几许魅惑幽光,「别慌,拿出你的心来感受我,你就
会发觉我的心和你所想的不同。」
「晃月……」她一脸迷惘地看著他,直瞅著他眼中那丝罕见的认真,胸口
猛然一窒!
「我不只要你的心,还要你的人。」他撇唇一笑,猿臂紧拥住她,一只大手
罩上她的胸脯,隔著衣衫狂肆揉拧著。
裘牙儿紧张地向后一缩,「不,求你放过我……」
耶律晃月绽著火花的深眸漾著一丝冷笑,「既然你打从一开始就缠上我,又
有什么资格要我放过你?」他瞳底的冷光慢慢收敛,紫棕色的眸子凝视她那张懵
懂的脸。
「我……我知道自己是你的累赘、包袱,所以才愿意嫁给樊莫殿下。你……
你毋需有心理压力,我想以我这副模样配他是再适合不过了……」她别开脸,晶
亮的眼蒙上一层水雾,在她眼眶中泛漾著。
「你还提他!」耶律晃月脸色骤变,心口揪紧,「我不许你再提及樊莫这两
个字,否则我立刻冲到饕轩宰了他!」
「不!不要……」裘牙儿紧抓住他冲动的身躯,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因为自己
而闯下滔天大祸!
虽然她不清楚为何他要为了她的一句话愤怒成这样,但晃月哥哥向来说到做
到,她怎能眼睁睁看著他犯下弥天大罪?试想,杀了邦交国的二殿下,这绝不是
杀头就能了结的!
「这么说你是关心我,心底还有我喽?」他定定凝视著裘牙儿,看著她泛白
的唇隐隐颤动。
他粗糙的掌心倏然从她衣襟钻入,在她鼓起的热乳上放肆蠢动,裘牙儿别开
红透的脸蛋,已被他的问话弄得心神微漾!
「说,你的心底可有我?」他五只手指往她的乳房一抓,两指拧住她绷紧的
乳蕾,低首舔舐著她敏感的耳垂,令她的身子抽动得厉害。
「别……别再戏弄牙儿了,牙儿自认配不上晃月哥哥……」裘牙儿深锁愁眉,
不停扭动著身子。
「什么叫做配不上?」他敛起眼底亟欲燃起的火星,贴著她耳畔嘶语。
「我……我知道我很丑。」她抿了抿唇,垂下眼睑,不可否认他刚才那低嗄
的语气著实让她心悸不已。
「没错,我是说过你很丑。」他撇撇嘴,壮硕的身子更加沉重地压覆著她晃
动的身躯,「但我好像没告诉你,你变漂亮了。」
裘牙儿眼底尽是不解,但她忙著掩住自己的胸脯,以致于无心弄懂他的意思。
「多此一举。」他的士狎笑,大手覆在她傲人的乳波上,指间搓揉旋转,弹
弄著她 .
「啊——」裘牙儿身子抽了下,胸口的胀疼让她忍不住吟哦出声。她迷乱地
蜷起身躯,企图甩开狎戏她酥胸的大手,却忽略了正有另一只男性手掌正沿著她
的衣摆往上搜寻,探上她那平坦滑嫩的小腹和纤细如柳的腰肢。
「不!别这样……」她赶紧握住他的粗腕,强力抗衡著。
「嘘,别吵,你该知道我会怎么爱你,你早已明白那样的感觉是多么令人如
痴如狂,何苦做这种无谓的抵抗呢?」他粗厚的大手与她纤细的手心相交缠,再
顺势滑向她两腿间,紧紧一握!
「啊!」裘牙儿身子弹了下,脑子已混沌得不知如何排解,潜意识拱起纤腰,
连带将高耸浑圆的胸脯直往上挤出微敞的衣襟。
耶律晃月火红了眼,粗嗄轻笑,「舒服吗?唤回你的记忆了?」
接著,他火速地扯开她束腰的玉带,褪下外衫,裘牙儿散乱了发丝、迷乱了
神情,那半裸的媚态直投射他眼底,令他下腹猛然一阵抽紧,绷得疼痛!
「不要!晃月哥哥……」她那雪白的身子如蛇般扭动,更是强调出她婀娜的
线条。
「听著,牙儿,或许我曾嫌弃过你,也曾讨厌过你,但相信我,现在我是喜
欢你的 .」他敛下眼,嘴角拉开一抹笑痕。
闻言,裘牙儿眼中露出怔忡与茫然。
「怎么,你不信我?」他低嗄笑问,指尖的热力透过薄薄的底裤,直灌入她
的幽穴 .
「嗯……」她眉心轻拧,身子难抑地抽紧著,「别再说这种话,你从没对我
……对我认真过。」
求他不要再以这种语气来诱哄她,她可是将心底那股强烈的感情压抑了好久,
才能够有此刻的冷静,就怕在迎向他那双灼热的眼神后,她的心又变得焦躁不安,
那股骚动也会渐渐扩大……「原来是我向来的慢不经心伤了你的心,让你关上心
门,不再感受我此刻百分之百的认真。」耶律晃月的深邃幽瞳眯成一条缝,他以
强健的男体压住她柔软的娇胴,唇畔带著一丝调入「认真」的笑痕。
裘牙儿很想相信他这句话,即便是谎言、是欺瞒,也好想好想再信他一次,
可之后事实的呈现只怕让她无法再伪装下去。
突然,他的大手已沿著亵裤摸索至她的腿窝处,在她敏感的地带游走,顺著
那幽穴边轻揉慢捻。
「别……」她雪白的胴体剧烈扭动著。「我很丑……」
「你就这么在意自己的容貌?」他粗哑地问,大手已轻巧褪下她的亵裤。
「啊!」下体一凉,让她打了个冷颤。「不要,晃月哥哥……」
「我老实告诉你,你长得并不丑,懂吗?」说著,他修长的手指已探向她湿
濡的花唇间。
「我不相信,我看过自己的脸,真的如你所……所说的那么丑……」她惊愕
的抓住他放肆的手。
「你!」他深吸了口气,喟叹一声。「看来只有这么做,你才会知道我一点
儿也不嫌你。」
耶律晃月的中指倏然一戳,在她花唇间掏弄、捣动,其余指头轮番拨弄著她
两侧唇瓣,指头瞬间被她潺流而出的蜜津所裹覆。
「答应我,别嫁给樊莫。」他抬头道。
「可是……」裘牙儿心一紧,陷入犹豫中。
「你不得拒绝,我说了就算。」耶律晃月霍然抬高她的臀,眸光变得激切且
狂肆,直让裘牙儿抗拒不了。
「那对他不公平——啊!」他塞在她穴内的指头突地一勾,放浪地在裹头捣
磨,逼退了她的话语。
「别管他,他那边我自会解决,你只要负责收藏好我放在你那儿的心。」
他目光荧然,随后解开自己的裤头,将那铁杵抵在她私处磨蹭。
「晃月……」
「别说话,尽情感觉它吧。」他倏然猛力一挺,发烫的阳物顺势充塞她爱液
淋漓的柔径中——耶律晃月随即低头吻住她的唇,再次往她体内深处一送,深深
埋进她温热的甬道中,感觉被她裹覆的激狂。
此时风雨正骤,交织著雷雨浓情……裘牙儿与樊莫的这场联姻最后在耶律晃
月的强力反对下不了了之。
当然樊莫并不是没有收获,他依然物色到一位非常适合他的妻子,那女子外
貌虽然平庸,却才富五车、气质尤佳。樊莫非常满意,同耶律风云道谢后,便开
心的返回米索国,准备迎亲大礼。
事实上「她」才是耶律风云一开始便打算介绍给樊莫的女子,只是正巧发生
了裘牙儿与晃月的纠葛,他与花穆、焚雪商议后,遂决定以此事来激出晃月内心
真正的感受。
倘若晃月真对裘牙儿有心,必然会强力反对这件事,也能因此让他知道牙儿
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并不像他所认为的那么不值。
耶律风云敢保证,晃月这小子定是已爱上牙儿,若没他这位兄长点醒的话,
他们两人可得永远生活在情丝煎熬中。
至于裘牙儿呢?
樊莫三殿下离开后,她著实大大松了口气,可是她的心境也变得好奇怪。
晃月哥哥突如其来的转变,使她感到仓皇,已不懂一切是真是假?
他说她并不丑,可她照了镜子,自己一点儿也没改变啊!
依旧是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嘴,尤其变不了的就是她过大的脸形。
自己一人揽镜独望也就习惯了,但只要一和若怜她们站在一块儿,她就不免
自惭形秽。除了那天她稍稍上了妆、换了件漂亮的新衣,其他时候就一点儿也没
有改变,原来晃月哥哥是被那些胭脂蜜粉给骗了……一想到这儿,她不免又愁上
心间。
樊莫离开后,晃月哥哥就随风云大哥与花穆二哥去上京办事至今未归,也不
知什么时候才回来,让她连仔细问清楚的机会都没有。
唉,一声轻叹后,她突然望见窗外飘过一道黑影!
「谁?」虽已失去内力,但曾习过武的敏锐天性让她警觉了起来。
裘牙儿躲在木门后,观察窗外的动静,久久……正当她以为是自己眼花时,
突然门扉被撞开,一把利刃搁在她喉间。
「想不到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机伶。」来人发出冷笑。
「啊!玉云师父!」裘牙儿虽背对著她,但这个声音可是她从小听到大的,
怎么也忘不了。
「多日不见你还记得我,算我没白养你。」玉云沉著声说,扣住她双臂的力
道加重,几乎要捏碎了她的手骨。「没想到笑弥勒那老头会把你藏在这儿,看来
你过得还不错嘛。」
「师……师父您……您想做什么?」裘牙儿瞠大眼,不明白消失许久的师父
怎么会突然回来?这阵子师父究竟是上哪儿去了?
「你吃好住好,所以嫌我了?」她双目阴沉一锁,射出阵阵寒芒。
「不……不是的,牙儿只是担心您被抓,您杀了笑弥勒,他正好是北院大王
的师父,若是让这裹的人撞见,您会有危险的。」裘牙儿坦然无惧的眸子睇视著
玉云,并不因为玉云这样的对待而怀恨在心。
她是玉云师父养育长大的,即使师父要她的命,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我如果当真怕危险,就不会来了。哈……」玉云霍然大笑,捏住裘牙儿的
下巴,抬起她饱含痛楚的笑脸。
「那师父您……」
「我千辛万苦找到你,就是为了要杀你,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玉云邪
狠的双眼。
「改变主意?」裘牙儿小脸发白,没想到师父真要杀她!
为什么呢?难道师父真能舍弃她俩相依为命十六年的过去?
「对,既然你说这裹的『北院大王』是笑弥勒的徒弟,在离开辽国之前我不
也把他宰了?」
「什么?」裘牙儿身子一震,早顾不得脖子上的那把刀,立刻回身抓住玉云
的双臂,以致于颈上被划出长长的血痕!
但她已不觉得疼,整个人的思绪全缠绕在耶律晃月的安危上。
「你这是做什么?」玉云被她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我……我求您,师父……」裘牙儿跪了下来,垂泪啜泣,「您放过晃月哥
哥,放过他好不好?我可以多挨几刀,我死几次都没关系……」
她的小手直抓住玉云的手臂不放,伤心担忧的模样先是让玉云一愕,随即发
出一阵冷笑!
「晃月哥哥?」玉云眉一扬,「你爱上他了?」
「啊?」裘牙儿蓦然低下头,支吾道:「没……没有……」
「瞧你这副样子我就知道答案了。走,只要你在我手上,就不怕他不前来赴
约,我要当著你的面杀了他。」玉云发狠地说,目露凶光,一心要把与笑弥勒有
关系的人一网打尽。
「不!不要……他不会赴约的,师父您就在这儿一刀杀了我吧。」裘牙儿心
下一惊,语气凄然。
「为什么?」
裘牙儿胸口倏地一窒,无力地说:「他说我长得丑,收留我只是为了不负他
师父之托。」
「呵,他这句话说得倒是真的,你长得就和你母亲一个样,就不知『他』
是不是不长眼,居然选择你母亲。「提及往事,玉云一副愤慨模样。
「师父,您见过我娘?」裘牙儿猛地睁大布满水雾的眼。
「那些已是陈年往事,我懒得提。走,不管你那位晃月哥哥会不会赴约,我
总得试试。」说著,她已紧抓住裘牙儿的细肩,往上一提,两人身形随风而走,
不一会儿便飞驰到数里外。
裘牙儿莫名其妙失踪后,平南将军府立即处于鸡飞狗跳中。
尤其是风、花、雪、月四人都不在府邢,事情更显得杂乱无章,当众人发现
玉云留下的那封信函,个个皆是心急如焚。
信上指出,耶律晃月若没有在十天内独自一人赶到舍山,玉云便会一刀杀了
裘牙儿 .
耶律春拓与耶律秋人两兄弟立即派出众多手下,沿路找寻著玉云与裘牙儿的
下落,李瑕与若怜、苑苑也没闲著,除了帮忙打听之外,还立刻飞鸰传书,希望
耶律风云他们收到后能尽快赶回来。
三天过去了,依然没有裘牙儿的消息,大伙儿心急如焚下,终于等到耶律晃
月他们回来了!
耶律晃月一进府邪,立刻抓住耶律春拓问道:「我收到小不点三嫂的传书,
她说牙儿被玉云那女贼抓走,是不是真的?」他神色紧绷,几乎要崩溃般地嘶吼
著。
「你……你快把我勒死了,放手啊。」耶律春拓猛地拉开他的手,揉了揉自
己最在意的漂亮脖子。「你还真是粗鲁,亏得牙儿对你一见钟情。」
「你别耍嘴皮子了,我在问你话啊。」耶律晃月神秘的眼瞳深深嵌上焦虑与
重重忧急。
「没错,她是被抓了,而你只剩下七天时间。」说著,耶律春拓从衣袖中拿
出那纸信函。
耶律晃月夺来一瞧,脸色陡变黯沉,掌心一捏便把那薄薄的纸捏个粉碎!
「该死的女贼,居然敢动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耶律秋人眉一扬,戏谑低笑。
耶律晃月心口一瞬间揪了下,表情出现难得的不驯,「随你取笑吧,爱上一
个女人并没有错,现在我没空与你闲扯。」
「晃月,离七日的期限还早,你没有万全准备就贸然闯去,是很危险的。」
耶律风云坐回大椅,气定神闲地看了下耶律花穆,「花穆,你主意较多,想
个办法吧!」
耶律花穆眉一蹙,「那女贼武艺非凡,晃月就这么单独赴约,的确不妥。
再说舍山地势险峻,她若安排了陷阱,那可是防不胜防。我认为还是先以静
制动吧 .「
「什么?以静制动?!」耶律晃月按捺不住了,「只有七天时间,你要我静
到什么时候?如果玉云等不及先对牙儿下手了呢?」
「你别急,武林人士首重信义,我想玉云不会失约的,况且你还没被她骗上
山,她怎么可能杀了牙儿?」耶律花穆伸手阻止他,并尽量说服他。
如果晃月冲动地杀上舍山,一定会中了玉云的诡计,如此一来想要战胜她的
机率可就会大打折扣。
「问题是我等不下去了,我就不信凭我的功夫会打不过她。」耶律晃月抿紧
唇,脑海已陷入了一片混乱,心底不断翻腾掀起万丈波涛。
「你的功夫是不错,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现在就闯上山,必输无疑。」
耶律焚雪也看不过去,说了他几句。
「你们——」
「晃月,他们都是为你好,你最好冷静点。你放心,你的事我们绝不会撒手
不管,还是听听我们的吧!」
耶律风云拍了拍他的肩,随即向手下吩咐道:「赶快派些人手前往舍山,围
住几个出入要口,密切注意可有牙儿姑娘与一位妇人从那儿经过。若是发现她们,
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通报。」
「是的,东院大王。」
「等等,你们一定要派人日夜守候,万万不可疏忽。」耶律晃月不放心,又
抓住那人的胳臂补充了几句。
「北院大王謮放心,这些我们都会注意的。」
「好,你快去吧。」耶律晃月催促道。
待那人领命退下后,耶律晃月又问道:「大哥,我已经听了你的话,捺著性
子等下去,但是你必须告诉我究竟得等多久?难道熬到最后一天牙儿就不会有危
险吗?」他炯亮的眸直凝视著耶律风云,不带高低起伏的声调代表著他内心的急
促和煎熬。
「玉云等你数天都没有结果,情绪必受影响,练武之人首忌心乱,到时候我
们在一旁埋伏,定要让她好看!」耶律风云推断道。
「不行,你们不能跟我上山,玉云那女贼心狠手辣,若发现有其他人尾随,
肯定会对牙儿下毒手,我不能冒这个险。」耶律晃月二话不说地拒绝,此事有关
牙儿的性命安危,他不得不谨慎。
耶律秋人挑起右眉,本来他无意开口,但这时他也忍不住问道:「晃月,你
是打算一个人对付玉云吗?」
「有何不可?」
「是没什么不对,但你要好好想想,玉云她连你师父笑弥勒都能杀了,武艺
高强自不在话下,你这场仗可会打得辛苦万分。」
「我无所谓。」耶律晃月坚决道。
「好吧,我言尽于此了。」耶律秋人耸耸肩,瞧晃月那一意孤行的模样,他
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只能要他自求多福了。
第十章
位于「舍山」东坡,笑弥勒所隐居的洞穴内传来了阵阵拳脚声。
就见玉云提气、拔身、回旋,在小小的洞内一会儿施展飞檐走壁的功夫、一
会儿表演倒挂金勾的本事,每一个出拳、轻功的运行都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自然。
裘牙儿眼看师父的武功似乎比以前更精进,心底的担忧不禁愈来愈深。
她不知道晃月哥哥究竟会不会来,但依此情况看来,就算他来了,想赢师父
的机会似乎也微乎其微……此时此刻,她由衷希望他别来,千万别为了责任而来
救她。
「师父,晃月哥哥他是不会来的,您就别再等了,如果真要杀我,您尽管动
手吧。」裘牙儿闭上眼,但求自己的死能够化解师父心底根深柢固的仇恨,放过
晃月哥哥一命。
「难道他当真不管你、嫌弃你?」玉云不屑地发出冷笑,「这种男人你还处
处为他著想,真是作孽。」
「若不是他的提醒,我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模样会是如此平凡丑陋,仍
旧生活在自己小小的天地中,没有所谓的美丑之分。他曾经说过他一看见我就倒
胃口,师父您说他这么讨厌我,还会来救我吗?」裘牙儿感觉师父似乎有些动摇,
于是又道:「您就别再浪费时间了,杀了我以后您就远走高飞吧。」
就算师父真的杀了她,她也毫无怨言。反正自己不过是师父捡回来的孤女,
若不是师父也许她早已死在饥寒交迫下,根本不可能长大成人,更不可能遇上晃
月哥哥。
能认识他,已是她心底最大的满足,有没有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虽然我恨你娘,但毕竟你是我养大的,那个耶律晃月说这种话还真是气人!
如果他来了,我倒要瞧瞧他长得有多俊?」玉云嗤之以鼻地说。
「晃月哥哥长得很好看……他们府中的几位大哥和嫂嫂全是男的俊、女的美,
不管怎么看都赏心悦目,就只有我——」她突地噤了声,只要提及耶律晃月,她
眸底总是柔情满溢。如果在她死之前能再看看他那该有多好?
可惜不可能了,今天已是第十天,他没来赴约那就表示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
位根本是微不足道。
她一方面不希望他来,另一方面又想再看看他,这种矛盾的心情直压在她的
胸口,沉闷难受。
玉云走到洞外看看天色,「看样子他是不会来了,距离期限只剩下两个时辰,
没想到他还真狠啊。」玉云嘴角勾起邪笑,眼中尽是对耶律晃月的不屑与鄙视。
想当年她不也是吃了男人的亏,如今才会落到这种下场?
一想到这儿她便怒火攻心,倏然折返洞内,拔剑抵在裘牙儿颈口,「你父母
当年欠我的,今天我要你加倍奉还,现在你就领死吧。」
玉云一剑正要剌入裘牙儿喉间,突然从洞口射来一记飞石弹歪了她的剑柄!
「谁?」玉云防备地瞪著洞口。
「我就是耶律晃月,快把牙儿交出来。」耶律晃月慢慢走了进来,背光的身
影看来竟是如此撼动人心。
裘牙儿不禁落了泪,晃月哥哥居然冒险来救她,她该心满意足了……耶律晃
月直盯著玉云手中那把长剑,再看了眼目露泪光的裘牙儿,对她一笑。
「哈……想不到你真的跑来,为了一个丑女牺牲性命,未免太不值了吧?」
玉云霍然狂笑。
「牙儿是你的徒儿,你竟然嫌她的容貌?」耶律晃月逼视著玉云。
「她虽是我徒儿,却也是仇人之子,我养大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现在我要
毁了她更是天经地义,你少跟我废话。」玉云的双眼阴沉地一瞥,剑锋毫不留情
抵在裘牙儿胸口,「你一定猜不到她就是笑弥勒的女儿吧?笑弥勒为了她娘那个
丑八怪,居然抛弃我,这仇恨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裘牙儿闻言愣了下,随即紧揪著玉云的衣摆,哑著嗓子问:「师父,您说什
么?笑弥勒是我爹?」
「没错,你一出生我就将你偷了来,目的就是要你亲手弑父。哈……虽然你
的心太软,我并没成功,但是笑弥勒却为了保护你而丢了命,这么一来我一样达
到了目的。」她狂肆大笑,一张脸狰狞得可怕。
裘牙儿垮下双肩,两行清泪淌下面颊,她看向晃月,「晃月哥哥,你快走,
别管我了,我不过是个弑父的凶手,早就该以死赎罪。」
语毕,她立刻抓住玉云的剑锋欲刺向自己的喉咙,玉云吓了一跳瞬间松手,
耶律晃月即趁这空档格开玉云,与她厮杀起来!
「师父、晃月哥哥,你们别打了!」裘牙儿赶紧丢下利剑,冲到他们之间阻
挡他们 .
耶律晃月担心拳脚无眼伤了她,于是一手抓住她的玉腕,一手对抗著玉云,
两者争斗得十分激烈!
裘牙儿眼看师父出手凌厉,晃月哥哥也回击凶狠,两者硬碰硬,就怕会两败
俱伤。
「别打了师父,您要杀就杀我,放过晃月哥哥吧。」她哀声恳求,如果能以
自己的性命换回晃月哥哥的平安,她怎么都愿意。
「你别说话,免得我分心。」耶律晃月对她吼了声,差点中了玉云的隔空拳。
裘牙儿见状,立刻噤了声这时玉云突地抽出腰间的铁炼,打算以她拿手的
「炼锁功」对付耶律晃月,对她的武功再清楚不过的裘牙儿立即惊慌失措地说:
「不要啊,师父,求您不要用炼锁功,晃月哥哥会受不住的。」
「你这丫头有了心上人就忘了师父,净顾著为他说话。他是来救你的没错,
可没说爱上你,你少在那儿作梦,不如让我杀了他,那我就饶你一命,咱们师徒
俩从此退出江湖,不再过问世事。」玉云一面说一面变化招式,每一个转变都是
如此的圆滑顺畅,耶律晃月对付起来倍感艰辛。
「不!」裘牙儿猛然挣脱了耶律晃月的手,奔向玉云抓住她的双腿,「求求
您放了他,不要再打了,求您手下留情……」
「牙儿,你不必求她,我拚著一死的决心对付她,就不信我会输。」耶律晃
月额上布著细密的汗水,眼光却是惯有的幽冷淡渺,一点儿也不惧怕。
「师父的武功不比笑弥勒师父差,我不要眼睁睁地看著你为我死!我知道你
是为了责任而来,如今你来了,就当作对笑弥勒师父责任已了吧,你快走,别管
我了!」她对著他哭喊,心更沉浸在悲伤中。
「你说什么?你以为我是为了责任?」耶律晃月眼一瞪,双眉皱得死紧。
玉云趁他俩争论之际,霍然将裘牙儿整个拎起,扣在手中,「好小子,现在
牙儿在我手裹,你要她就来夺回啊!」
裘牙儿哭红了双眼,拚命地摇著头,已凝噎燕语。
「你以为我不敢吗?刀剑无眼,我只怕你伤了她。」耶律晃月凛著一张脸,
唇畔挂著一丝冷笑。
「算你有胆子,但是牙儿又不是我的亲人,充其量只是我养大用来报复的一
颗棋子,我实在没必要对你们讲仁义道德。」玉云瞳心闪过几许阴光,「这样吧,
看你正值青年、长得又俊,我就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呵,你这个女贼别太自大,识时务的话你先放了牙儿,否则就算你杀了我,
我那些兄弟们也绝不会饶过你。」
「你都快没命了,还跟我说这些干嘛?只要你舍弃救她的念头马上从我眼前
消失,我保证不会为难你。」玉云不以为意地说。
裘牙儿闻言,猛然睁亮眸子,感激不已地对玉云说:「谢谢师父,谢谢师父!」
她转首对耶律晃月说:「快走吧,玉云师父不为难你了,牙儿求你快走吧!你我
本就不相识,你没必要因为我爹是笑弥勒而牺牲这么多,我很高兴这辈子能认识
你,再见了,晃月哥哥,你快走啊!」她声泪俱下,小脸充满了不舍与感伤。
耶律晃月淡然嗤笑,「你还真把我看扁了。」他眼光一转,对玉云说:「在
武功上我认输,但不表示我会放弃,既然你给了我一个活命的机会,那何不再给
我一个机会让我救她?」
如今就只看玉云这女贼答不答应了,而他也只能以此赌上一赌。
玉云先是一震,跟著咧嘴大笑,「机会?你的意思是任何机会你都会把握了?」
耶律晃月点点头,眸光深不可测。
「如果说我要你的命呢?」玉云笑道。
「若你不嫌弃,送你无妨,但你得遵守约定放了她。」他瞟向裘牙儿,直视
她的眼神是灼热的,表情却是冷然不带一点情绪。
裘牙儿望著他那情感浓烈的眼光,纤弱的身子微微抽搐,「不要,牙儿的命
不值钱……」
「哈……你以为我会光要你的命这么简单吗?要嘛,我也要让你过得生不如
死,这样的交换条件才有代价啊。」玉云残酷地半眯双目,嘴角的笑意更加邪恶,
「牙儿相貌平庸,甚至可称为丑女一个。看在我与她师徒多年的份上,我得为她
好好想一想——」
「少废话,有什么条件快说!」
玉云嘴角一牵,「为了不让她跟著你受半点委屈,如果你愿意在自己那张俊
逸无俦的脸上划上一刀,我就放了她。」
「不——」裘牙儿浑身颤抖著,「晃月哥哥不要啊!你别管我了,快走……
算牙儿求你,你快走!」
突然,耶律晃月自喉间低沉地洒下一串诱人笑声,他薄薄的唇角弯成一道淡
柔的笑弧,「牙儿,记得自从我上次对你说了那些残酷的话语后,任我再说什么
挽回的话你都不再相信我。我想她出的这个主意虽然残酷,却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如果我的脸毁了,你以后就不用在我面前自惭形秽;如果我的脸也变丑了,你和
我出去也毋需再躲躲藏藏、窘迫无奈了,对不对?」
他那温柔的语调及惑人的澄瞳,直直勾著她灵魂深处,裘牙儿的大脑像被重
石压过般,混乱不堪。「晃月哥哥,我不准你伤害自己,不可以……」
他对著她微笑了会儿,才对玉云说:「希望你说到做到。」
语毕,耶律晃月手中利剑朝上一挥——刹那间从他的眉角一直到耳畔留下了
一道深深血痕,鲜血淋漓,然而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晃月哥哥!」裘牙儿先是重重一愣,随即拔腿奔向他,抱住他的身子、抚
触他的伤口,一双眼哭得又红又肿。「你怎么那么傻……怎么那么傻……」
而玉云则是呆立当场,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照做了!
「玉云,你的条件我已照办,我先带牙儿走了。」耶律晃月左臂一缩,猛地
挟往裘牙儿的腰际,拔身飞跃离去。
玉云瞪著他俩消逸的身影,尚未从震愕中回魂,瞬即已被大批契丹兵团团包
围住,看来是插翅难飞了!
其实她在经过耶律晃月方才那一剑的刺激后,已失去了战斗心,扔下铁炼自
动束手就擒。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说她不感动,太难。
「晃月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回到将军府的裘牙儿满心歉疚地为耶律晃月的伤口上药,看著那条又深又长
的刀疤,她的一颗心就隐隐抽痛。
「因为你不相信我。」他抓住她微抖的小手,黑眸灼灼地锁住她,「现在呢?
对我的心还存疑吗?」
裘牙儿猛摇头,已是悸动得不能言语,「我……我相信你,是我不好,我…
…我害了你。」
「小傻瓜,我又没怪你。」他一双幽邃的瞳眸慢慢炽热了起来,魔性的脸庞
闪著眩人光芒。
为她脸上留疤是他心甘情愿,重要的是她重返他身边。其实在当时他一心只
想著夺回她,对于自己的生死安危已完全置之度外。
「但你的脸……是因为我——」
「除非你嫌我,不要我这个丑男。J耶律晃月截去她的话,黑瞳裹头满溢深
情。
「不!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你不嫌弃我,已是我最大的幸褔,我……我只能
说傻的人是你,你太傻了。」在耶律晃月深奥神秘的双目中有一股温暖的力量不
断牵引著她,温暖了她全身的血液。
「不救你脱困我才是傻,放心吧,我一个大男人的外表并不重要。」他徐徐
漾开的笑容沸腾了她孤寂已久的灵魂。
「是吗?你身为北院大王,容貌对你来说何等重要?你别瞒我……再说你见
了辽帝,又将如何解释?」裘牙儿痛苦不堪地说。
一道道的绳索不停纠缠在她心上,脱不了、解不开,就因为爱他极深,她不
愿他受委屈。
「哈……以后我就叫刀疤大王好了,多威风啊。」他一把搂住她的腰,夺下
她手中药罐扔于一旁。
「你还没上好药——」
他一口吻住她惊喊的小嘴,惩罚性地吮啄著,将她的话语尽数吞入腹中。
「让你瞧瞧我的身子吧。」
以往与她做爱狂欢时他仅松开裤头,没让她瞧见他裸露的身躯,这次他要让
她仔细瞧瞧他的男人本色。
「晃月哥哥,别这样。」裘牙儿赶紧捂住双眼,小脸已是赧红不已。
耶律晃月首先脱掉上衣,露出他一身刚健硕实、肌肉累累的体魄,「牙儿乖,
睁开眼看看我。」他轻柔的嗓音诱哄著她。
「不……不要……」她们不肯松开手。
「都已是我的女人,还那么害臊?倘若不听话,那我就不理你喽。」耶律晃
月向来俊凛的面容加上一条疤痕,更显威严。
「呃,不要,我看就是了。J裘牙儿缓缓放下双手,映入眼帘的除了他矫健
强壮的体格,还有著一道道被刀刃劈砍所留下的丑陋伤疤!」这……这是……「
「别意外,长年征战,我们几兄弟哪个不是伤痕累累?还有这儿呢。」他脱
下长裤,明显一条如碗大的扭曲痕迹让裘牙儿倒抽了口气。
「啊!」
「这是数年前被老虎所咬的伤口,记得那时差点废掉。怎么?和我这张脸一
比,是不是我的脸美得多了?」他邪肆大笑,对这样的丑陋丝毫不介怀。
明知他是拿一些丑恶的东西调侃自己好安慰她,但她却愈是伤心难过,对于
他的深情挚爱,她真不知如何回报?
「晃月哥哥……」裘牙儿主动扑进他怀裹,小脸不停磨蹭他胸前凹凸难看的
肉疤。「谢谢你,我知道你如此用心良苦,只是为了安慰我,我都知道……」
耶律晃月深吸了口气,被她摩挲得心痒体热,「你都知道?」
「嗯。」她天真的点点头,手指轻昼著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
「知道什么?」他壮硕的身躯突然压向她,探手轻掬她细嫩的脸蛋。她虽然
不漂亮,却有著让他心动的诱惑因子。
「我知道你并不是个冷硬无情的男人,对女人你有著一颗不忍的好心肠。」
她幽幽说道。
「我对女人有一颗不忍的好心肠?」他皱著眉拔高嗓音。
「嗯……我说错了吗?」她被他的大嗓门给吓了一跳。
「你的意思是只要是女人,我都会为她割上一刀喽?」他扣住她的双肩,眼
光似火地盯住她。
「啊?你不会吗?」她怔忡地张大眼。
「你……你居然把我当成博爱的男人,看来我得好好让你认清楚我的心才是。」
耶律晃月霍地将她推倒在床,压在她身上,「你是故意装疯卖傻吗?」
「什么?」她仓皇地望著他。
「你这丫头,我爱你,你知不知道?不爱你我就不会割这一刀,管你是绝世
美女或者西施再世。」他深海似的眸瞳定在她错愕的小脸上,「我只爱上一个丑
小鸭,她没有心机,毫无城府,单纯得如一张白纸。」
「晃月哥哥!」她神情为之一愕。
「让我来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耶律晃月猛然低下头吻上她嫣红的娇唇、白皙的颈项,再顺手解开她的衣襟,
隔著肚兜爱抚著她的酥胸。
「呃……」她的颤抖加剧,小脸染上羞涩。
「我耶律晃月从不曾爱过别的女人,在有限的认知下,我只能这么让你感受
我的爱,以后我会让你由我的心去了解爱这个字。」
他轻巧地拉下她肚兜的细绳,自他手心传来的热度、手掌粗糙的触感都让她
迷惘又困惑……晃月哥哥说他爱她,是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她可以从他眼底望见之前从未发现的专注与深情,以及那跳跃
的一抹闇色火焰!
「你真的爱我?」她嘶哑著声音道。
「不信,我可以再为你割一刀。」他灼烫的手整个覆上她高耸雪白的椒乳,
目光一瞬也不瞬地胶著她那儿。
「不要……好,我信你……」
裘牙儿深吸一口气,只觉一股热力划过她胸口,窜进她胸乳,两颗莓似的乳
蕾渐渐凸挺变硬,充血般地胀红著。
她小嘴微张,浅促地喘著气儿,而耶律晃月的呼息也转为粗哑,顿时房裹发
出极端暧昧的细微声响。
「当真?」他粗嗄地问,紧捏著她丰盈的大手更加猛力地揉拧著它,再也控
制不住自己体内如火山爆发的热力。
「啊……」她无助地呻吟出声。
「从今以后可愿跟著我,即便是天涯海角也与我同行?」他一双大手牢牢握
住她两团绵密双乳,语音喑哑。
「愿……牙儿愿意。」她禁不住嘤咛了声。
「不嫌弃我的刀疤吗?今后我不再是面容俊挺的耶律晃月。」他粗重地喘著
气,手指开始捻逗著她乳尖上敏感的蓓蕾,轻拢慢揉下看著它们在他眼前绽放,
变得更美、更诱人……「只求晃月哥哥不嫌牙儿,牙儿一生一世都爱你——呃…
…」裘牙儿情不自禁地拱起身子,凸挺她艳美无瑕的双乳,以及那绽开的粉色蓓
蕾,轻微颤抖下,仿似正等著他的采撷、疼爱。
耶律晃月眼眶一热,手指浅缓粗鲁了起来,尽情扯动她那两枚小花,蹂躏著
她的纯真与娇美。
「啊!」在他指尖的拉扯下,裘牙儿低吟了声。
耶律晃月低沉地问:「这样舒服吗?」他粗糙的手心捉弄似地轻磨她凸挺的
乳尖,那粗粝的摩挲,激起她体内一阵阵无法言喻的快感。
「晃月……」她梗住了声。
他再也按捺不住,从她的裙摆摸索上她的底裤,强肆剥除它。
他的指头塞进她温热繄窄又湿濡的穴口,「既然愿意跟著我一辈子,那么…
…嫁给我……」他开始在她体内抽动,愈来愈狂肆、激荡……「啊呀——」裘牙
儿的心猛地抽紧,下体也跟著胀疼。
可是脑子裹仍盘旋著他的话——嫁给他……「怎么不说话?你答应吗?」他
目光浓浊地眯紧眼,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更鸷猛,相对反应由他心底的急切。
裘牙儿蹙起眉,忽然思及他上次说的话,语声微嘶地道:「你上次说过下辈
子,我——啊!」
耶律晃月脸色一变,拇指倏然加入狎戏的阵容,轻旋撩逗著,「该死的,别
管以前了,我只问你此刻的心意!」他突然撤出手指,举高她双腿架在双肩上,
两眼灼视她腿间盛开的羞花,「你嫁不嫁?」
「我……让我想一想……」他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她无措,「放我下来,别这
样看著人家……」
耶律晃月嘴角扬高,突然低头含住她腿间核果,放肆大胆地狂吮著——「不!
不可以这样……啊——」裘牙儿瞠大眼,仿佛灵魂已飞出了身躯,再也不能呼吸
了!
他撇嘴肆笑,凝眸笑看著她一脸的欢愉,于是伸长舌尖抵在她前庭花心,邪
气地问:「说,嫁给我吗?」
「嗯……」她意乱神迷地点点头,只知自己发出混沌的声音,嫁给晃月哥哥
……「
「很好。」耶律晃月满意地扬高眉,灵舌突地往她的花心中一顶,放浪肆吮,
汲尽她泉涌不歇的蜜津。
「啊呀……」她的私处一阵紧缩,柔嫩的内壁与他的狂舌相交融,激发出剧
烈火焰 .
「别忘了你的允诺,我要你……」耶律晃月眸光一凛,倏然起身,大开她匀
润白五般的雪白双腿,猛地沉下身「啊!」她双腿一夹,紧扣住他的腰杆。
耶律晃月双眼欲火狂燃,仿似受了鼓励般,低头吻住她叫嚷的小嘴同时,下
身已开始加速攻占她细嫩的体内。
巫山云雨下尽是浓情蜜爱……终曲据说被因于地牢的玉云不希望自己一身好
功夫就此失传,坚持要将毕生所学传授予耶律晃月。
一个欲加害裘牙儿的人要传授他武功,耶律晃月当然是不肯,但裘牙儿心软,
有时去地牢见玉云时,看著她哀声叹气的模样,终究硬不起心肠,于是连嗔带嗲
地央著耶律晃月答应了玉云的要求,但他仍抵死不肯喊她一声师父。
一年后,耶律晃月已得到玉云所有真慱,正好领命带兵前往攻打东境一个有
意进犯大辽的「罗贺国」
两军交战中,敌军只要一瞧见耶律晃月的冷面刀疤都会心生畏惧、白乱阵脚,
再加上他那身了不得的功夫,往往一个闪身就令他们眼花撩乱,根本来不及抵抗
便死得不明不白。于是,耶律晃月「冷面刀疤」之名立刻沸沸扬扬传遍整个漠北,
吓退了不少心怀不轨的国家。
当「冷面刀疤」被神化的事蹪传回大辽国境后,耶律晃月使成为契丹百姓口
中的英雄人物,每个人都将他奉为天绅般对待,直说只要「冷面刀疤」出马,不
需耗费一兵一卒即能全胜而归。
更离谱的是,有高官贵族的千金也因为这份仰慕,有意委身于他。即便知道
他已有妻室,也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小妾。
为此,平南将军府三不五时即有媒婆上门,不仅让耶律休哥与耶律家众兄弟
不胜其扰,就连裘牙儿也为此忧心忡忡。
今儿个一早,裘牙儿又听闻射幕史路塔带著他的千金前来将军府作客,虽名
为拜访,私下意图可是再清楚不过,路塔怀著与将军府缔结为亲家的野心,有意
将他的宝贝女儿葛臻介妱给耶律晃月认识。
但由于耶律晃月正好出而办事,他们便在厅内坐定,打死不离开,仿佛已下
定泱心不达目的绝不罢手。
裘牙儿以往总是悄悄地躲在厅外偷瞄,然后垂头丧气地回到北院,大叹那些
姑娘怎么一个比一个美,教她相形见绌下想不惭愧都难!
偏偏这回她却不凑巧地被葛臻瞧见了!
「喂,你是将军府的丫头吗?你们北院大王到底回来了没?」她颐指气使地
问道。
「呃,他……他还没回来……」裘牙儿怯生生地说。
「还没回来?!那你就不会去帮咱们倒杯热茶吗?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啊!」
她又睨了裘牙儿一眼。
「可是——」
「你不会连倒茶都不会吧?」葛臻站起身,指著她的鼻子说:「啧啧,平南
将寠府怎么会垗你这种丫头。要长相没长相,说灵巧又不灵巧,你这丑女还会什
么?」
「我……」裘牙儿的心重重地受了伤,她捂住嘴,转身想逃却撞进一个温暖
的胸膛,抬头一望,立刻哭出声:「晃月……」
「乖,是谁欺负你了?」他柔声诱哄。
裘牙儿不擅指控别人,只是摇著头拚命哭泣。
葛臻一见耶律晃月那张酷脸,差点喘不过气,连忙笑咪咪地走向前,「晃月,
你认识我吗?」
「这是小女葛臻,我是射幕史路塔。」路塔立即笑脸奉承。
耶律晃月蹙起英挺的双眉,「我管你们是谁,你们惹哭了我的妻子,就是你
们的不对,快向她道歉!」
裘牙儿闻言立即拉拉他的手,「不要了,不要为难人家。」
「我非要!」他霸气地说。
葛臻张大眼睛,讷讷地说:「这……这个丑八怪是你妻子?」
「丑?」耶律晃月勾起唇讪笑,「她可是我心目中最美的女人。我看你才是
丑八怪一个,不但面目可憎,内心更是丑陋。」
「什么?!」她掩嘴低呼。
「晃月哥哥,你别这么说——啊,你要带我去哪儿?」裘牙儿话还没说完,
便被耶律晃月拉著离开这裹。
「回咱们房裹亲热。」他霍然抱起她,当著另两人的面堵住她惊慌的小嘴,
快步直往北院而去。
自此事过后,耶律晃月独爱家中娇妻之名传遍开来,再也没人敢上门自讨没
趣。
裘牙儿曾问他:「会不会后悔?」
耶律晃月只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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